跟着打手势阻止符太说话,续下去道:“先说她们功成身退的事。太少答我两个问题,第一个是为何早不退,迟不退,偏在这个时候退?”
符太用心思索,好一阵子后,道:“竟与老子有关系?”龙鹰从床头移到他旁坐下,顺手穿靴,道:“就是如此。她们可以做的,早已完成,只待了结柔夫人的心事即可离开,她们均对杨清仁没好感,眼不见为净。”沉声道:“柔夫人的心事,就是太少。”
符太动容道:“你这句话,有醍醐灌顶的神效。”
龙鹰得意道:“所以勿贬低我。基于此一事实,今趟柔夫人主动找太少来,是想证实心内对太少的思念,是否真爱的现象?爱可令人不理智,但熊熊爱火,也可以是短暂的假象,最好的办法,是面对你,然后忠于心内的冲动。在如斯心态下,她的反应有三个可能性。”
符太动容道:“有道理!情况确然如此,也如你先前所说般,她在挑剔、考验、试探老子这个可能的情郎。一是心死,或是心动,怎可能有第三个可能性?”
龙鹰道:“心死不在考虑之列,打开始她便对你另眼看待。我要说的,是心动下的三个情况。”
见符太瞪着他,哪敢卖关子,直入正题道:“头两个情况,在你要得到她身体时发生,一是拒绝,一是接受。拒绝当然一切休提,接受却存在大风险,她可以让太少得到她,却‘玉心不动’,你奶奶的!那时天才晓得后果如何?”
符太听他说得头头是道,点头同意,道:“所以你教我千万勿碰她。”
龙鹰愈说愈兴奋,道:“在说出第三种可能性前,先问太少一关键问题。”
符太没现出不耐烦的表情,示意他尽管问。
龙鹰道:“她有没有投怀送抱?”
符太答道:“未试过!”
龙鹰拍腿道:“这就对了。这叫‘敌不动,我不动’,你苦苦克制,她也在克制自己。若她控制不了自己,等若太少对她吸引力之大,可令她情难自禁,此正为‘玉女心动’的先兆,也类近开城迎敌,和你打哈哈!明白吗?技术就在这里。”符太精神大振,赞道:“军师果然够斤两,出的烂主意切实可行。城外、城内,难易度天渊之别。唉!最怕克制不住的那个是老子,便糟糕透顶。”
龙鹰道:“太少怎会克制不了,你从小的训练,是教你无义无情,你又天生不好女色,只因化身丑神医,过度投入下,心境始有变化。”
又道:“柔夫人修习‘玉女心功’,不动心乃独门心法,可是一旦动情,等同破功,令她抗拒你的力量大幅被削,等于城池陷于敌人强大的包围下,看何时箭尽粮绝,故不得不冒险一博,希望诱敌入城,再利用城池形势歼敌。可是呵!你任她打开城门,偏不入城冒险,逼得她出城迎战,怎可能是太少对手,只好乖乖投降,做太少的秘密情人。”
符太听得发呆。
龙鹰拍拍他肩膀,道:“见过高大后,我会细读太少的急报,然后再给你切合实况的意见。”
花落小筑。内厅。
宇文朔及时来到,与高力士听毕有关马秦客、杨均和九卜女的事,莫不现出震骇的神情。
宇文朔道:“提拔杨清仁,终见成效。”
跟着苦恼的道:“如能拔除此三人,是否可令皇上暂时避过杀身之厄?”
龙鹰头痛兼矛盾,进退两难。
高力士先往符太瞧,见他不但若无其事,似不把宇文朔的话放在心上,且有点心不在焉,下决心般,出言道:“各位爷儿可以听小子心内的老实话吗?”
三人惊讶的朝他瞧,高力士神态谦恭,没丝毫被看得不自在。他少有这般主动说话,故而份外惹人注意。
宇文朔道:“说!”
高力士道:“经爷说过的一番话,小子到今天仍铭记心头,以后也不会忘记。”符太哂道:“又扯老子下水!”
高力士忙道:“小子怎敢,可是太深刻哩。经爷说过一旦认定目标,须贯彻始终,不可忘记。”
符太叹道:“好小子!还说不是扯老子下水?确说过类似的话,却不是现今有关李显生死的情况。不过!我是支持你的,现时是在京城内打仗,岂容妇人之仁。”高力士没显露丝毫得符太支持而兴奋的神情,谦卑的道:“经爷英明。”
见三人静候他说出己见,接下去道:“事实上,不论马秦客、杨均,又或按摩娘,小子一直留神。除他们三人外,还有五至六个人,令我默默注意。”
三人心呼厉害。
高力士独到之处,是表面不动声息,且故意隐瞒,原因他刚才解释清楚,就是不存妇人之仁,朝远大的目标迈进。其狠辣处,一如胖公公,绝对无情。
假如他说出来,令宇文朔为难的困境势将出现,大家能否见死不救?
高力士续道:“混毒之法,防不胜防,我们若勉力而为,不但暴露我们的心意,与娘娘对着来干,且惹皇上反感。剩说此三人,均由武三思推荐予皇上,表面上与娘娘没丝毫瓜葛。杨清仁之所以对马、秦起疑,是因长公主在宫内有眼线,皇上信任武三思,长公主刚好相反,故能查得蛛丝马迹。”
稍顿后,道:“三位爷儿明鉴,在经爷指点下,小子所抱宗旨,是凡不利于我们‘长远之计’者,均不可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