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太正奇怪为何不见乐器,纪梦清唱一曲,其动人处,是符太从未想过的,如此厚礼,再多来几次做“保护神”,仍値得有余。
平时的纪梦,或许腼眺、内向,可是,当她如徐徐绽放的鲜花般,引吭咏唱,她一贯以之示人的高傲冷漠,冰雪般融解了,忘人忘情,随心所欲地变化音色,强弱转折,是那般的毫不费力,又是漫不经意,如在空白的画纸东一笔、西一笔的随手涂抹,偏成没任何言词可形容二一的神品。
符太首次为乐曲惊艳绝倒。
纪梦摇曳着难以捉摸气味的腔音仍萦回耳边之际,符太请辞。
清韵可能再次给纪梦触及心内的情绪,“斗志全消”,同意放人。
纪梦将送别丑神医的殊荣拱手让与清韵,后者伴符太到外大门途上,符太告诉她,河曲之战真正的大英雄,是“范轻舟”而非他,若非“范轻舟”冒死扮龙鹰,不可能收得如此辉煌的战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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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读得会心微笑。
自己扮的“假鹰爷”,符太的“军医”,变成了一笔糊涂帐,很难预猜符小子怎样说这趟书。
符太开始从霜荞的雅集庆典嗅到烧焦的气味,偏是没法找到火头。
他龙鹰也无从揣测,总知多少与台勒虚云有点关系,此君高瞻远瞩处,超越自己的例子,俯手可拾,最可怕的例子,是移花接木,将大江联无痕无迹地转植往黄河帮的土壤里,开花结果。
田上渊的对手再非陶显扬,而是奋发有为的高奇湛,绝对是田上渊的劲敌。其厉害处,是直至今天,田上渊仍懵然不知,有大敌窥伺一旁,待机而动。
龙鹰忽发奇想,假设符太拒不赴会,能否化解台勒虚云的阴谋于无形?
大概办不到。
丑医说书,惹起了轰动西京权贵的效应。想晓得如藏在迷雾里的大捷真相,又有赴会资格者,谁愿错过,即使符小子临阵退缩,来的早来了,该亦没有人真的怪责霜荞,符小子的丑神医一贯是这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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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太半睡半醒间,一团火热投入怀里去,嗅到小敏儿的气味,符太搂个结实,心内充满难以言喻某种踏实和生活的感觉,是一种拥有的滋味。
以前的他一无所有,刻意地一无所有,小敏儿是改变他的女子,令他晓得孑然一身的“好日子”,一去不返。
“不行呵!”
符太睁开眼睛,脸红如火、清丽无伦的花容映入眼帘。
讶道:“为何不行,不是本太医爱怎样,便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