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如潮涌,周莱咬着下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她张张嘴巴,想问是什么时候,却一个字也发不出声音。
霍亚这时候抱住了她不断发抖的身子,她回头看着他,只觉得面前的人,既熟悉又陌生。
“什么时候?”宋慈看着周甯,沉声开口。
万宝路以为宋慈也有兴趣,卖了个关子故意不说出来。“你猜猜。”
周甯盯着周莱跟霍亚,一个不安的念头在心底里慢慢展开,只听得宋慈继续在问万宝路。
“是不是霍亚,从法国回来举办晚会的那一天晚上?”
“咦,你怎么知道?莫非你也看到了?”万宝路很惊讶,当时就他跟霍亚在场,宋慈什么时候出现的?
听到万宝路的答案,周甯再也忍不住了,不受控制的大声叫喊:“够了,不要再说了!”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不明白周甯为什么发脾气,难道是因为看到霍亚抱着周莱,吃醋了?
宋慈的惊讶程度不亚于周莱,但是看着周甯的反应,忍不住嗤笑一声道:“做了亏心事,还不允许别人说吗?”
周甯站起来,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子的。
难怪那天的晚会,霍亚没有出现,难怪纹身男没有给她发照片,难怪纹身男出现的时候带着伤,难怪他口口声声说自己耍了他。
这样的事实,她绝对不能接受……
众人十分纳闷,这才发现发现周莱脸色不对劲。
霍亚抱着周莱,不停的安抚她,“没事没事。”
周莱揪着霍亚的衣袖,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眼里的光渐渐暗了下去,只见得他惊恐的表情,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她觉得自己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梦里变化着各种场景,眼前一片迷雾散去,她就站在当初她去做人流的医院门口,惶惶不安。
没有人知道,她是用着怎么样的心情,独自一人去到医院,她安慰自己,堕胎并不可怕,如果这一时的痛忍不过去,那她将承受一生的痛苦。
它只是一个细胞,它不是一个生命,周莱捂着肚子,跟在护士的身后,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不敢说话。
护士让她躺到床上,她听话的照做,床底下放着一个塑料袋子,她肚子里的孩子,即将化作一团血水装在那里面。
过程很快,就跟睡一觉醒来没什么区别,她摸着自己平平的肚子,一股酸涩从心底涌上鼻尖,她觉得很抱歉,抱歉对不起这个选了她做妈妈的小生命,她甚至都没有给它机会,就将它扼杀。
睡梦中,周莱一直在流泪,因为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想起曾经在她肚子里待过的小生命。这是她心底里隐藏的秘密,没有任何人知道,而当这个秘密的另一个主人翁被揭秘,就像满目疮痍被披露,令她万分绝望。
她知道自己在做梦,但她不愿意醒来,不愿意醒来面对这一切,
只是梦,终究不长久,她是被李姐的大嗓门吵醒的,轻轻转了一下头,旁边便出现一只手,按住她不让她乱动。
“别动,你要什么我帮你,要不要喝水。”
在床边趴着休息的霍亚,察觉到周莱的动静,立马就站起来,接了一杯水,将她扶起来喂她喝。
“感觉好点了吗?”他轻声问。
周莱挣脱开他,用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不说话,只是眨着眼睛看着他,眼神充满疲意,看着让人心慌。
霍亚想,她要是说点什么都好,她若是打他,若是大声指责他,亦或是什么都好,给点反应,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着他却不说话,来的更让人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