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梅格雷听信这些闲扯,但他听见了,就随手记了下来。
潜水员终于浮出水面,人们急忙拧下他的大铜帽子。
&ldo;弄好了,&rdo;他说,&ldo;滑车挂紧了。&rdo;
公路上,汽车一辆跟着一辆,排成了长串。人们都探出头来张望,想看看这堆人在干什么。
从蒙塔尔奇调来的起重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终于看到了小轿车的灰色顶部,然后是引擎盖,再就是车轮子……梅格雷的两只脚都湿了,裤脚也沾满了泥,他很想喝一杯热咖啡暖暧身子,但又不愿离开现场走那么远去客栈,而宪兵上尉也不愿再来打扰他。
&ldo;注意,小伙子们!……左边松一点!…&rdo;
小轿车前部被撞的痕迹清晰可辨,正如卡车司机所讲的那样,这辆敞篷车的车头在被撞的那一刹那转向了巴黎方向。
&ldo;起!一,二,起!&rdo;
车终于被拉上岸来。已经被撞得不成样子,车轮歪歪扭扭,车身两侧象揉皱了的纸一样,车座上满是污泥和残渣、碎片。
宪兵中尉记下了车号,上尉在车内找到了写有车主姓名的牌照。牌照上写着:罗&iddot;多布瓦,戴尔纳大街一百三十五号,巴黎。
&ldo;我是不是要派人去给巴黎打个电话,警长?&rdo;
梅格雷好象在说,你想干什么就干吧!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本是宪兵分内的活儿,并非司法警察该操心的事。说话间,一个侦缉队员已经跳上摩托,给巴黎打电话去了。所有的人,包括从过路汽车上下来的十来个看热闹的,都围着打捞上来的敞篷车,有的人还摸摸它,或者探身向车内张望。
有个不知姓名的人好奇地拧了拧后备箱的把手,出乎人们的意料,后备箱尽管已经变了形,可还是毫不费力地被打开了。那人突然惊叫一声,倒退了几步,其它人则蜂拥而上,想看个究竟。
梅格雷象其它人一样,也走向前。突然,他紧皱双眉,接着,他从清早以来第一次大声地,不再是叽哩咕噜地喊道:&ldo;闪开!大家都往后退!什么也不准碰!&rdo;
他也看到了:一个象人形样的东西奇怪地蜷缩着,被塞在后备箱的底部,为了关上后备箱的盖子,看来颇费了一番气力。在这人形的上头露出几缕灰黄色的头发,使人可以断定包里是个女人。
&ldo;上尉,您清出场地来,可以吗?有新情况,而且干得相当卑劣。&rdo;
他们的破案工作所面临的情况也将十分恶劣……只等把那女人从淌水的包里拖出来就……
&ldo;您没有觉察出什么吗?&rdo;
&ldo;觉察到了……&rdo;
&ldo;您不认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