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几个鸡蛋上跳舞
鄂东歼灭日军第6师团的战报传到武昌蒋介石的办公桌上,蒋介石不可相信的盯着报告,深邃的眼光仿佛要将稿纸射穿。李宗仁和白崇禧与他厮杀多年,他对这两个对手的能力是深知的,但自从抗战开始,他越来越看不懂两人了。台儿庄一战,李宗仁大名满天下,蜚声中外,他在徐州酸溜溜的说过,“没想到德邻兄还能指挥杂牌军?”如今,李宗仁养病,白崇禧代理五战区司令长官,居然再次创造奇迹,全歼日军第6师团。
虽说作战计划是他审批的,但是他蒋介石当时只想让精锐的日军消耗桂系的实力,说实话,蒋介石根本就没想过桂系的军队能够全歼日军精锐。现在,满大街的庆祝活动弄得他蒋委员长很被动。不通令嘉奖,太说不过去,毕竟都是国府的军队,通电嘉奖吧,自己心里着实不舒服,两次大捷都是桂系将领指挥的,都是杂牌军打出的大捷。自己调过去的预备第二师那是为了羞辱桂系军队,准备在桂系军队顶不住的时候,由岳翰?断后,掩护桂系军队撤退的。
蒋介石脸色一会儿阴,一会儿阳,内心承受着剧烈的争斗。作为政治家、军事统帅,他必须要做出反应。宋美龄适时的步入房间,看到蒋公脸色阴晴不定,走过去俯身摸摸他的额头,“达令!哪里不舒服?”
蒋介石轻轻捏住夫人的手,微微一笑,“哦,是夫人来了!”“没有什么,就是鄂东大捷的事情??”蒋介石接着说道。
宋美龄温柔的一笑,“我以为什么大事呢,鄂东大捷是好事嘛,听说军政部已经派出郭沫若带领慰问团到鄂东劳军了。前些日子,不是听你说起过,你特地调遣预备第二师加入鄂东战场吗,想来又是那个岳翰?立下了大功。”
蒋介石心里咯噔一下,“对呀,你看看,我的记性这么差。预备第二师是我特地从九战区调去五战区的。说明我蒋某人早就预料到日军精锐部队不是桂系所能抵挡的,为了围歼精锐日军,特地调派精锐**参战。这才有鄂东大捷嘛。”
心情舒畅的蒋介石,立即下令嘉奖鄂东参战部队,尤其是大书特书预备第二师的战绩。命令参谋总长何应钦亲自到鄂东嘉奖有功部队和有功人员。
鄂东各地一派喜气洋洋,各大报刊和慰问团体令五战区应接不暇。预备第二师驻地,祝贺、慰问的更是川流不息。岳翰?心里暗暗叫苦,“委员长,你可把我捧苦了!”
何应钦亲自赶到四望镇为岳翰?授勋,岳翰?此时成熟了许多。他知道,蒋介石、陈诚、何应钦、李宗仁、白崇禧、川军系列自己一个都不能得罪。自己出身川军,依靠杨森起家,却是蒋介石、陈诚还有桂系的李宗仁、白崇禧捧红的,何应钦作为**重要将领,派系领袖,门生故吏满天下,在当时的国民政府军界中,能与陈诚分庭抗礼的只有何应钦。所以,岳翰?小心了许多,尽量低调,这次出面应付媒体,都是参谋长刘文烨代劳的。
何总长大驾光临,岳翰?不能再躲了,亲自迎接总长。何应钦对这位年轻的将军,还是很有好感的,虽说武昌军事会议上,他和宋希濂、杜聿明等一干年轻将领对他进行过指责,但岳翰?却是公正、无私的。他多方了解和观察岳翰?,发现此人对于政治似乎漠不关心,与陈明仁很相似。但又比陈明仁圆滑许多,与各派将领似乎又能说得上话。
这次应该是何应钦真正第一次和岳翰?接触。客套一番,岳翰?直入主题:“感谢何总长亲临鄂东,为我预备第二师将士嘉奖!”何应钦客气地笑笑:“应该的,你们打得很好,打出了国威!打出了军威!委员长特地命我代表军委会来为各位将士授勋,是你们应得荣誉。”
岳翰?谦虚地说道:“这都是委员长、何总长运筹帷幄之功,前方将士效命之力,我预备第二师不过是在领袖和总长的英明指导下,运气好而已。”
何应钦微微颔首,“岳师长过谦了,五战区改变作战计划,似乎也有岳师长一臂之力吧。”
岳翰?紧张的说道:“总长,岳某年轻,无意改变军委会的计划,只是前方战况瞬息万变,我不过是不愿放弃歼敌良机。还请总长明察!岳某苦心只为能歼灭日寇,壮我军威!幸好没有辱没使命,翰屏请总长责罚!”
何应钦哈哈一笑,“若是责罚你岳翰?,岂不是要责罚所有的有功将士?何某胆子再大,也不会如此不顺乎民意。”
岳翰?欲说又止,似是在思量什么,何应钦大方的说:“岳师长,有话直言不妨。”话中明显透露出拉拢之意。
岳翰?吞吞吐吐的说:“何总长,岳某年轻无识,委员长这次大张声势的嘉奖我,我诚惶诚恐!”
精于为官之道的何应钦如何听不出话中意味,岳翰?能当面表明他的顾虑,说明他将自己逐步向何应钦系统靠拢。“岳师长,多虑了,鄂东大捷,你的预备第二师居功至伟,受到嘉奖,理所当然。年轻人不贪功、不自傲,这很好。听说你将军委会发给你的奖金全部发给士兵们了,有这回事吗?”
岳翰?点点头,“总长,这都是将士用命之功,我不能据为己有。”
何应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难怪委员长和陈辞修那么器重你!你是个难得的人才!”
岳翰?赶紧顺着杆子回答:“还望何总长多多提携!岳某年轻无知,请总长多加教诲!”
岳翰?的谦逊、谨慎、大度、灵活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最后一句话,明显说出了想要靠拢何系的意图。何应钦微微一笑,“翰屏啊,我很喜欢你这个年亲人,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
送别何应钦时,参谋长刘文烨悄悄塞了十根金条给何总长,何应钦内心里对这位年轻的师长更加欣赏。
五战区白崇禧知道岳翰?很快就又要回到九战区,强留岳翰?是不可能的,于是电报军委会,以鄂东兵力紧张为由,要求军委会留下预备第二师一个旅的兵力,作为战区预备队。蒋介石思虑再三,答应了白崇禧的请求。电令岳翰?抽调一旅兵力留给五战区。
岳翰?接到电令,心中就转开了,向文彬、翁照垣他当然舍不得,要留也是留下黄序周旅。历史上黄序周本就在鄂东抗战,且是**党员,看来,历史转了一个大圈,还是回到原来的轨道。也罢,借这个机会,给桂系一个人情。再说,将黄序周留在鄂东,如果他真是**党员,烦心的事交给白崇禧总比自己兜着强。
岳翰?宣布了军委会命令,并且表示留下黄序周旅在第五战区。黄旅长没有过多的惊讶,反倒波澜不惊,坦然接受命令。岳翰?心中暗暗称幸,看来,黄旅长八成是**地下党员,幸好自己没什么把柄落在军统、中统手中,否则自己就麻烦大了。他对黄旅长没有在自己的部队里闹出事端心存感激,不是他对**不满,而是自己穿越过来不想惹麻烦,只想一心一意抗战打鬼子。
索性人情做到底吧,于是,他尽量给黄旅留下充足的弹药,还有一批缴获的日军装备。黄旅长真诚的给岳翰?敬了一个军礼,“师长,跟着您打鬼子是我的荣幸!我终生不会忘记,曾经在您的部队打过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