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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朗歌受了他的好，嘴上还不忘捞点便宜，&ldo;我的跑路费可是很贵的。&rdo;

许风沐随口回，&ldo;刚好今个儿童节，等下给朗诗买棒棒糖捎带送你一根。&rdo;

棒棒糖。

朗歌愣了下，抿起唇，眼见穆瑞要过来了，他才低声说，&ldo;我要五毛钱一根那种。&rdo;

&ldo;他走了？&rdo;穆瑞张望着朗歌的背影，把签字笔别在耳后压住耳廓，翻开档案杵在大院正中给他汇报，&ldo;西二院位置你知道，贼偏僻。我们在路上绕了两圈，找到地方的时候火警先去，火已经灭了，现场破坏的只剩下框架，满地都是水，我们拍了几张照片…你看。&rdo;

穆瑞把照片递过去，能够从照片看出来在许风沐走后，火势还蔓延了相当长时间，两边的木门烧的只剩下框架，焦黑焦黑挂在墙沿上。烧剩下的灰烬浸泡在满地碳水里，停尸房里烧了一半的死尸三两具飘在水里，把没有排水系统的地下二楼改造成末日来袭的炭烧洪湖。

&ldo;整栋住院楼的人都出来在外面围观，听医院里的护士说那栋楼是旧楼，本来就只安排了些轻伤休养的患者，烧的又是地下，大家知道消息全都跑出来，没造成人员伤亡。到的时候俩脑袋缠着绷带的老头还说，肯定是因为殡仪馆出事，医院的尸体送不过去，干脆自焚了。&rdo;

&ldo;等等，你说没有人员伤亡，&rdo;从他的叙述里捕捉到几处信息，许风沐快速问，&ldo;我救下的那个小姑娘呢？&rdo;

&ldo;什么小姑娘啊？西二院是疗养院，儿科出名的烂，动不动把孩子治死，全院上下没几个十八岁以下的。&rdo;穆瑞仔细回忆了下，十分肯定的说，&ldo;嗯，我还找周围的病患和护士打听了，他们只说是突然起火，没说啥小姑娘。&rdo;

许风沐是个无神论者，坚决不相信世上有什么鬼神的说法。他确确实实从火里抱出来一个孩子，而且感受到女孩身上的体温和热度，&ldo;不是病患，应该是陪她妈去看病的。你在医院里有没有见过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干瘦干瘦脸色不是很好，声音特别尖，鼻子左边还有两颗痣的？&rdo;

穆瑞把耳朵上的笔抓下来挠挠头，仔细回想了很长时间，肯定的给他说，&ldo;没，我们去的时候周围基本都是上了年龄的病患，稍微年轻点的就是护士了，看上去个个面色红润跟有人保养似得。你怀疑有人纵火，但是上到院长，下到清洁工都说是线路短路，现场变成那样也没法排查…你刚提了二十出头，干瘦干瘦的女人，实际上我昨天看到不少。&rdo;

他后半句说的神神秘秘，刻意想勾起许风沐的胃口，让他往下追问。

许风沐没上套，稍微联系前后立刻反应过来，&ldo;殡仪馆？&rdo;

穆瑞被他抢了话，点个头讪讪地继续往下说，&ldo;对，昨天我去殡仪馆翻出四十九具断胳膊断腿的尸体，全都是二十多岁，细瘦细瘦的，还都没户口，除了脸根本是一个模具里倒出来的，太惨了。&rdo;

说着说着就沉重起来，穆瑞还想跟他插科打诨让这话听上去轻松点，可记起他昨天站在两排尸体中间，心底一片冰凉，就说不出玩笑话了。

二十多岁，细瘦，断胳膊腿，没有户籍。许风沐过滤出他话里透露的信息，&ldo;你怎么想？&rdo;

&ldo;还能怎么想，就觉得自己废物呗。&rdo;穆瑞把笔别回去，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抽嗒两下，才想起给许风沐让烟。

许风沐摆摆手，挪到他上风处站着，从档案里翻出殡仪馆事件相关的档案，&ldo;四十九具尸体查完了没对上号，他们的信息应该根本没走过警察局，就是从小养的。&rdo;

许风沐话说的平静又理智，语气没有丝毫起伏，仿佛他手里拿到的档案背后并不是四十九乃至更多条鲜红的生命。

&ldo;以前…包括现在吧，都有类似的事。我妈前后左右的姐妹要是不小心怀孕，愿意生下来的，是男孩就贱卖给周围生不出来孩子的夫妻，女孩养在身边当雏ji。许雯以前是…&rdo;许风沐想说婊|子，转念觉得在穆瑞面前没必要轻贱，就换了个说法，&ldo;性工作者，她的同事基本终身不婚，孩子生出来都没户口，你可以往这个方面考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