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使认真看了看杜勒斯的批注,甚至快速浏览也足以证明,房间的主人正形成全面不接受苏联观点的概念,不顾时间,地点和具体情况.无丝毫诚意稍稍理解1945年春雅尔塔会议上美国最亲密的同盟者俄国。
1945年秋天,埃列奥诺拉&iddot;罗斯福由杜勒斯陪同去伦敦,在回国后的招待会上遇见大使,他抱怨说,杜勒斯病态地不信任俄国人:&ldo;这种怀疑从何而来的呢?&rdo;
为了表示对罗斯福的尊敬而被杜鲁门在人前继续称为&ldo;第一夫人&rdo;的总统遗孀微笑说:&ldo;不知为什么.正是在那个岛子上,杜勒斯变得更加不信任莫斯科提出的所有建议,看来,邱吉尔对他很有影响。&rdo;
葛罗米柯记得,从德黑兰传到大使馆的情报如何使他震惊:不管如何努力,斯大林都未得到邱吉尔的确切回答,即盟军何时开始开进欧洲。他从圈椅里站起身,抑制住愤怒(不知为什么,眼睛黄得可怕),转身对伏罗希洛夫和莫洛托夫说:&ldo;我们家里还有许多事,何必在此浪费时间,走吧!我看.不会有什么结果的。&rdo;
外交礼节使事情摆脱了困境:&ldo;元帅没有正确理解我,&rdo;邱吉尔说道:&ldo;准确日期最后可能定于1944年5月。&rdo;
从莫斯科送给驻华盛顿苏联大使馆的情报中强调,邱吉尔让步的原因是罗斯福明确反对他&ldo;遏制&rdo;一下俄国人的高傲政策。罗斯福死了,而邱吉尔还健在,他由杜鲁门陪同来到福尔顿,发表反对红军的言论,号召西方列强联合起来反对&ldo;世界共产主义。&rdo;
有一次,身为副总统的杜鲁门邀请大使去白宫参加&ldo;电影晚会&rdo;。
放映的是新闻纪录片:太平洋上的战斗,美国步兵对日作战。然后是苏联的纪录片:白俄罗斯和乌克兰会战。杜鲁门坐在大使旁边,不断重复:&ldo;真惊人,太惊人了!多么崇高的人民英雄主义!你们的军队太强大了!我完全被震惊了,简直找不出词来形容我的钦佩心情。&rdo;
大使刚从国内回来,还不知道这些电影镜头,所以看得很专心。幻想能在风尘仆仆,遍体鳞伤,奔赴西方的士兵中看到某个朋友或亲人。但是,杜鲁门说个不停,用的都是形容词最高级,每句话结尾都问:&ldo;不是这样吗?&rdo;,&ldo;难道不对吗?&rdo;本来应该回答。不看屏幕、准确地回答。但是,他很难使自己忘记这个人在战争初期说的话。这些话的含义极为厚颜无耻,并且出于浓厚的孤立主义传统:德国人和俄国人在这次战争中死得越多,对美国越好。是帮助这个,还是那个,要根据情况决定。
放映结束,杜鲁门邀请参加鸡尾酒会,继续兴致勃勃地大谈俄国人的功绩,谈他们对共同战胜法西斯恶魔的贡献,谈他如何高度评价苏维埃的英雄主义。
大使在明天(不,那里已是今天)演说词的一段中作了最后一点修改,好像身临其境地大声读道:&ldo;目前出现的严峻形势是:人类的一项最伟大的发明首先被实际使用的,是作为一种特定的武器形式‐‐原子弹。但是、创造原子弹仅仅是迄今为止利用原子能的途径之一,人类正面临着目在造福于人类的和平目的而广泛利用原子能的任务……这一发明实际上存在着两种使用途径:一是用于生产大规模毁灭性武器,二是用于为人类造福。目前的反常现象是,在第一种用途上过多地被研究和被掌握。而在第二种用途上实际是无所作为。然而,这一情况非但没有贬低联合国原子能委员会面临的任务的意义,相反,更加说明了它在巩固各国人民和平事业中所担负的使命的重大。&rdo;
葛罗米柯记起奥本海默,大科学家.原子弹之父。在最后一次和他见面时,他一个劲地表示支持无条件禁止生产大规模毁灭性武器的建议,尽管他当时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美国每天都在制造新的原子弹、这些武器用来反对谁呢?
他想起了阿尔贝特&iddot;爱因斯坦,一个矮小的驼背老人。在一次会见时,他低声地,甚至有点悲伤地说:&ldo;要是我知道希特勒造不出原子弹,我绝不会支持这里的核计划,无论如何也不会。&rdo;
大使永远不会忘记,当杜鲁门在波茨坦向斯大林讲述顺利试验那个东西时,脸上多么冷竣和得意。就在那时候,大使记起半年前在雅尔塔,斯大林邀请莫洛托夫和他这个驻美大使‐‐这是礼节,他去是礼节‐‐看望身体不适的罗斯福。那天的三巨头会议因此取消。总统躺在利瓦吉亚宫二楼腾给他的办公室。他对&ldo;乔大叔&rdo;的来访很高兴,事先准备好接待客人。大使第一次明白,表现得和常人一样,不让任何人发现每时每刻都在折磨他的病痛,对总统是何等困难。竞选演说时,要提前把罗斯福的小车搬上主席台,不让美国人看见,因为领袖应该像大力士一样健康,漂亮,笑容可掬。每个民族部把自己的一切寄托于领袖的行为举止。这是历史的遗传密码。其实,世界上那有什么绝对的事情。
罗斯福脸色发灰,皱纹纵横,克里米亚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与他的眼睛形成某种奇怪的对比。那双眼时而露出坦诚的友谊,使总统的面部像千万张照片那样习惯而熟悉,时而呆然不动、变得暗淡而没有生气。
拜会时间不长,总共20分钟。下楼时,斯大林站在一层和二层之间的楼梯台上,掏出烟斗,不慌不忙地抽起来,不看随行人员,仿佛自言自语地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