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即将被她捕获的变异动物在束手就擒之前的最后一次挣扎时的愤恨。
尽管在大队长李全根、副大队长李爱国还有公社公安局长杨前进,甚至是围观的村民眼里,老杨头的样子可以算得上是凶神恶煞了,但是说实在话,老杨头现在的样子在南桑面前还真的是不怎么够看的。
毕竟,变异动物可比老杨头凶残多了。
就在老杨头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南桑忽然就开了口。
其实一直以来,在老杨家这王秀芬就是个靶子,别管什么事,只要出了,这脏水肯定是扣在她的头上,特别是老杨太太,永远觉得这王秀芬是自己花十块钱买来的,磋磨起来,更是绝对不手软。
所以,长久以来,这王秀芬在老杨家没有什么话语权,就算是上一次南桑踹翻了桌子,也没有改变这一种状况。
正是因为如此,现在南桑一开口,一边还在撒泼的老杨太太立刻就喷她:“你给我闭嘴!男人们在说话,是你一个女人能插嘴的吗!”
南桑却只是冷笑的看向了李全根:“大队长,这主席可不是这么教导我们的,不是说新社会,新天地,妇女能顶半边天吗?怎么?这话到了我们老杨家不好使了?还是说到了我们河间村就不好使了!”
李全根的脸顿时都黑了,就算村子里现在还是重男轻女很严重,但是谁敢说主席的话在这里不好使?这是反g吗?是要推翻无产阶级好不容易得到的胜利果实吗?
当下李全根立刻就摇头:“谁说的!现在是新时代,男女平等,秀芬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李大叔在这里跟你看着,我看看还有谁敢封建余毒掰扯出来!”
老杨太太本来就外强中干,只敢在儿媳妇面前撒泼,在王秀芬面前拿出自己了不起的婆婆款,在别人面前,特别是大队长、公安局长面前,那简直是胆小如猫。
当下,老杨太太就缩起了脖子不再说话。
对付这等人物,运动自己的战斗力实在是太不划算了,还是找到克制的人来压制最好的。
老杨太太缩脖之后,连老杨头也不敢再呵斥南桑什么,南桑只是环视了一下四周,目光一一的从老杨家的每个人的身上看过去,而后才缓缓开口:“李大叔,我是外村嫁过来的,而且嫁过来的时间也不长,对于这个村子里面的事情并不熟悉,我有事儿想要问问你,成不?”
“啥事?”
“我家杨建成是老杨家亲生的不?”南桑一脸非常认真的求知欲望着李全根。
不过不等李全根说话,老杨太太就跟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的跳了起来,她几乎是大吼一声:“王秀芬,给我闭上你的臭嘴!你给我瞎咧咧什么!你个烂心烂肚的小破鞋,小烂x,你说什么呢……”
南桑仿佛没有听到杨老太太的满嘴喷粪,只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李全根,李全根被那双黑白分明又泛着凄冷光芒的眼睛看得有些发冷,连连摆手:“秀芬,你在想什么啊!你家老四当然是老杨家的亲生的啊,你娘生孩子的时候,老四太弱了,我们村里多少人都帮了忙的。”
“王秀芬,你……”老杨头一直蓬勃并且被压制的怒气在这个时候似乎也要跳出来了,缓缓的张嘴,看他的样子似乎像是下一秒就要将南桑给咬死一样。
“爹,既然杨建成是亲生的,我就想问问,你们怎么那么对待他?”南桑脸上忽然就浮现出几许很委屈的表情:“老话说得好,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按这个说法,我们家男人应该是在家里最受宠的才是,可是,我怎么半点都没有感觉出来?”
在听到“我们家男人”几个字的时候,于渊只觉得好像自己的心里被什么东西轻轻的抠了一下,痒得不得了,他下意识的朝着南桑的方向看去。
南桑正好转头看向于渊,和他的目光撞在一起,她点头,告诉对方这事儿交给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撞上了南桑的目光之后,于渊竟然有一种被撞破了什么心思的小心虚,但是,他连一丝一毫都没有表现出来,甚至对于南桑投向自己目光中的别样含义也了然于心。
“别人家的幺儿,不说是吃香的喝辣的,但是至少不会连吃口饭都要看三个哥哥的面子吧。”对于杨建成的过往南桑了解的不多,也懒得多说,只是点到而止。
“我们先不扯分家不分家,我们就说今天这件事,老家的东西丢了,局长说是没有人撬过锁的痕迹,房间屋外也没有可疑人员的脚印,如果真的丢了,那肯定是家里人拿的。这是公安局给的结果,你们得认吧!”
“我就纳闷了!这家里莫非只有我男人一个儿子?莫非就只有我一个人是媳妇儿?怎么东西一不见了,你们空口白牙的就说是我们拿的!还要搜我们那破屋子!”
“当然了,作为父母想要搜我们的屋子,我们也不能说不行是吧,放在平日里,你们一天来二百遍我也不说二话,但是今天可不是,今天这事儿,你们是将我们当贼啊!”
说着南桑转头看向了所有围观的村民,一抹脸,反正也没有人看见她哭没哭,但是她的声音就变得非常的哽咽了:“我为什么要问大队长我男人是不是亲生的,不是我真的黑心烂肚啊,我就是想知道一下,哪有父母直接怀疑自己儿子是贼的!不但怀疑还要搜屋子的!”
南桑的话入情入理,虽然她在村里面闹出来不少大事儿,大家对她的印象不算好,但是由于原来的王秀芬沉默寡言,大家其实都不知道她真实的性格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