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秀自是听得懂王媒婆的话,她没有生气没有反驳,坐着低下头掉起眼泪来。
王媒婆叹口气:“反正这事你知,我知,他知,天知,地知。你先好好想想吧,有决定了再来找我,我再去给别人回话。”
香秀心里很乱,她着实不知道该怎么样,以往她是多么想找个男人一心一意的过,不想找的时候却出现了,可是,肖横可是麦草的相亲对象,却对自己……这样的男人可靠吗,她害怕再像以前一样。
也不知道王媒婆是憋得慌还是着急香秀一直没回话,这两日一有空就跑到弯弯的小摊上来坐,一坐就是一下午,说东唠西的没了话题,最后才把这事告诉了她。
弯弯张着嘴呆呆看着她,半响才道:“这事你没告诉过其它人吧?”
“哪能?”王媒婆拍着胸脯保证:“我可是跟香秀保证过的,这事谁也不说,不管成与不成才不会给人难堪嘛!”然后又看着她嘿嘿笑:“二妹你不一样!”
弯弯扯着嘴角跟着笑了笑,心里决定,若是以后她儿子找媳妇绝对不要王媒婆帮忙!
要说她不八卦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她不像村里其它人,听到啥非得再从自个儿嘴里过一遍!
香秀整日精神恍惚,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跟麦草说这话,后来在她一二再,再二三看到谢三暧昧的目光后,香秀终于决定,不管怎么样,为了麦草,就找个男人嫁了吧。
还没来得及告诉王媒婆,肖横就先去了王媒婆家。
“……这些是今儿在集市买的,大娘你们尝尝。”
王媒婆看着桌上各种好吃的心里啧啧想道,这肖横心还挺急的。这么猴急就来找她帮忙。
面上微微笑着道:“这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了!”
肖横显得彬彬有礼:“这孝敬大娘应该的,还请大娘能多帮我说项说项,这事虽然有点唐突,不过我是真心的……”
一番话说得真诚之极。
王媒婆笑呵呵应下:“你放心,我可是帮你说了不少好话,不过,事情终究怎么样还不一定。只要你不嫌弃她带着个孩子跟你就行。”
“不会不会。”肖横忙道:“现在你们杨家村在这十里八乡的算是一个好地道了,挨着矿上,什么事都优先。我还怕她嫌弃我们那村离这儿太远呢!”
“这有什么,愿意到矿上来上工的十里八乡村里人都有,只要看你能不能干这些苦活。要是矿上招人的话,不论哪个村的都行。”
“哦,是吗?不知道矿上现在还需要人手吗?我听说除了这挖矿,运煤,还有巡逻之类较轻松的活。而且每月的银子也不少。香秀以前在庄子上,能调到矿上来做饭,想必在庄子上也认识些人吧,你让她放心,若是她跟我成了亲之后,只要能找矿上的人说通让我去上工。以后她就是不想在矿上做饭也没啥!”
香秀以前在庄子上干活,后来转到矿上做饭,这些都是王媒婆告诉肖横的。现在听了肖横这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王媒婆觉得这人怎么是想用香秀帮他在矿上找个轻松活?
再一想这有啥,谁不想找人银子高又轻松的活,他最后一句说得倒还像样。只要对家里有担当就行。
两人说了一阵,肖横千恩万谢的离开了。等肖横走后,李柱头从屋里走了出来,皱眉看着她道:“虽然香秀这人不讨村里喜欢,但毕竟是一个村的,你可别害人家。”
王媒婆眼睛一瞪:“我啥时候害她呢?瞧她现在这样还不如正经找个男人。”
老柱头在屋槛边坐下来,点上烟,吸了一口,才道:“去相看女儿,却把人家老娘看上,万一等两人成了亲,这肖横突然觉得还是麦草好呢?”
王媒婆一愣,她倒没想过这个,但是现在这事已经这样,还有寰转的余地吗?说人好的是她,难不成她现在又去跟香秀说这事作不得数?
香秀人是不怎么样,可麦草这孩子挺乖巧的,一时,王媒婆坐在院子里发起呆来。
肖横从王媒婆家离开后并没有马上走,他转到山脚下,朝着堆煤的地方走去。
弯弯正坐在冰粉摊边就看到一个陌生男子走了过来,矿上人虽多,但怎么也都见过一两面,且这人穿得整洁干净,显然不是做工的,那是谁呢?
正想着,那人站在摊前停了下来,他朝桶里瞧了瞧,又看了眼远处堆煤的地方,灶房外没人,只看到里面似乎有人正忙着。
肖横又看向桶里,问:“这是啥东西?”
“冰粉,吃了凉快。这位大哥要不来一碗?”弯弯笑着道。
肖横一怔:“没听说过,还有这东西?”
弯弯拿出碗:“当然,这东西其它地方可没有,矿上的工人们天天都来吃,要吗?一个铜板一碗,还能加一次。”
“行。”掏出一个铜板给弯弯,旁边刚好有个凳子,肖横顺势坐了下来,看着堆煤处寥寥无几的几个人问道:“矿上就这么点人?”
弯弯将冰粉盛好递给他,笑着道:“谁说的,大伙都在山上挖煤呢,从山上下来有一段路,上去下来得费不得时间呢,哪能像赶集似的人一堆一堆的!”
肖横听着呵呵笑了起来。
弯弯看他长得端正,也不像那终日在太阳下做活的人,好奇问道:“大哥,你哪个村的人啊?”
“肖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