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希了然地点了点头。
张石停在御书房门口,示意明希自己进去。
明希踏进御书房时,见江尧埋头批奏折,又瞧了瞧旁边奏折的厚度,于是决定不打扰江尧,自己给自己找了个椅子,乖巧地坐在上头等。
明希瞅瞅江尧另一侧已经批过的奏折,三四摞都有小山高,再瞧了瞧江尧眼中的红血丝,以及眉宇间的疲惫,不禁在心里感慨,果然皇帝不好当啊。
她已经好几天没见到江尧了。
等江尧停下时已经是一刻钟之后的事了,江尧放下朱笔,右手轻掐眉间。
见状明希才唤了一声江尧。
江尧听见明希的声音,放下手,抬头看向坐在他对面的明希,长舒了一口气,身体向后仰去,背靠龙椅,边揉太阳穴边开口。
江尧先问了一遍明希的近况,再问了一遍江明熠的近况,最后才开口说他让明希来的目的。
“你从明日起去太医院那帮章归,也就两三天的功夫。”
紧接着他便向明希解释缘由:“章归在重修本草,近日遇到了些许困难,你嗅觉灵敏,他便向朕求你前去助他,朕答应了。”
明希一听,倒也不排斥去帮章归,,只因幼时她曾答应过江尧会帮他。
小时候,江尧有次去明溪殿时,见明希躺在躺椅上悠然自得,旁边还放着茶水点心,没忍住调侃道:“你倒是会享受。”
当时明希听了觉得不太对,她能这般惬意多亏了江尧,她一直都奉行吃多少做多少,于是她就对江尧说:“父皇可有事需要我做的?”
江尧当时一听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后才说:“现在没有,以后有再跟你说罢。”
这么多年过去了,向来都只有她去麻烦江尧,江尧找她的次数屈指可数,今日还是头一遭为了一个大臣。
明希先前就觉得江尧好像对章归要比对其他人更宽容一些,两人之间比起君臣关系,好像更像是朋友之间的关系。
于是明希反问道:“父皇,听闻章太医是你在民间遇到的,可有渊源?父皇为何待他不一般?”
章归这人胆子也大,这还是明希头一回见大臣来找她一个小娃娃帮忙,关键是章归不仅敢用她,他还敢向江尧开口。
江尧闻言正揉脑袋的手一顿,没想到老三还注意到这点,不过也不是什么需要隐瞒之事,告诉她也无妨。
随即江尧徐徐道来:“章归是名医之徒,是个医痴,从小饱读医书,在此中他发现古医书上有不少错处和遗漏,于是就有了重修本草这个念头,但是想重修不是件易事,需要耗费大量的财力和人力。”
“他十几岁时就凭借着精湛的医术被人举荐入太医院。”
明希眨了眨眼睛,章归年少有为啊,那他又是怎么在民间同江尧相遇的?
于是明希就问道:“可是当时发生事端?”
江尧颔首:“当然,世人都认为大夫越老,医术越好,下巴上要是没点毛,可没人会信服,太医院里同样如此,一群老头里属章归年纪最小。”
说完江尧嗤笑了一声:“再加上当时太医里人人固步自守,更是瞧不起章归提起的重修本草的草案,章归没少在太医院里被人轻看打压,最后愣是把章归逼得告病辞官。”
明希来了兴致,挪动小屁股,让自己离江尧更近一些,一脸兴奋地追问道:“然后呢?”
江尧换了个姿势,把手肘安置在椅子把手上,双手交握放于腹间,他淡淡开口说道:“然后他就开始当起了游医,边医人边云游四方,但你要知道当时的世道可是乱得很。”
明希疑惑了,世道乱,那章归还能平安无事,难道章归也会武功?没想到章归看起来就是个瘦瘦弱弱的,还有这功底。
明希心里这么想也就真的问了出来。
江尧一听直接捧腹大笑,笑够了才端起桌案的茶水喝了一口。
江尧放下茶碗,长舒了一口气,才接着说:“后来他就被人诓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