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熙抿紧嘴唇,已经在思考同时干掉姚元里和裴怀恩的可能性有多大。
可恨……这裴怀恩为了活命,已经反水晋王,眼下就和姚元里一样,是来抓他的。
还是舅舅说得对,除了他自己之外,这世上谁也靠不住。
偏偏姚元里还在他旁边废话连篇,一听裴怀恩这样说,语气登时暧昧起来。
姚元里说:“我倒忘了,裴掌印与殿下关系匪浅,岂是我等寻常之人可比。”
挟在手臂上的力道陡然变大,李熙暗暗皱眉,方才在雪里滚散的发垂落,发梢结了冰。
好疼……
裴怀恩的力气好大,若是一对二,他打不过。
况且,裴怀恩这会还被姚元里说恼了。
脚下的路又湿又滑,裴怀恩说回去,李熙作为一个阶下囚,没有拒绝回去的资格,不得已,只得生生受着手臂上那疼,暗暗期待玄鹄能动作快些。
一路上,姚元里挨得离裴怀恩极近。
裴怀恩喜熏香,身上没有其他太监那股难闻的骚味,风吹过来,姚元里和李熙都能闻到裴怀恩身上的香味。
甜而不腻,像钩子。
从前没出事时,裴怀恩因为深得圣宠,手里有批红掌印之权,又攥着东西二厂和锦衣卫,眼高于顶,从没正眼瞧过姚元里。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裴怀恩在黄小嘉一案中的所作所为,已经和晋王离了心,往后,就算晋王念旧情饶了他,也不会放太大的权给他,估摸至多就跟十年前一样,拿他当个有趣的玩意养着。
一个玩意而已,又有什么碰不得。
这样想着,姚元里面上笑得耐人寻味。
“裴怀恩。”
像是终于忍不住好奇,姚元里抬手按在腰间,脚下迈步没停,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摩着刀柄,甚至不顾有李熙在场,没压低声音。
“裴怀恩。”姚元里问:“晋王殿下脾气大,你到底是怎么求得他原谅的?你与我说说。”
裴怀恩不耐烦地拧眉,五指如钳,几乎要把李熙的手臂扭断。
“可惜我进京晚,赶上你发迹起来,规矩也多了,从来不许旁人近身。”
姚元里说着,就伸手去揽裴怀恩的肩。
“我说裴怀恩,你今年也有二十七岁了,又不是什么鲜嫩少年,往后,能从殿下那里分得多少宠爱?这么多年过去,殿下的儿女都已有十一二岁,心思早就不在你身上,又怎么可能满足得了你。”
冰凉手指勾起,从肩膀滑到雪白的颈子里。
按说破了身的奴才不值钱,早该被当污物丢了。
但裴怀恩长得实在太漂亮了,像个妖精,就算被玩过再多次,也让人舍不得丢。
被阉割过的人,好像是比普通男人生的更年轻啊……
姚元里的目光露骨,裴怀恩忍无可忍,倏地转头看向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