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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ldo;医生，我能向你保证的是，无论如何我也要设法进去。只要我没法查明里面发生了什么，我绝不打退堂鼓。&rdo;

&ldo;里面发生的事，护林人！&rdo;巴塔克医生叫嚷起来，不以为然地耸耸肩。&ldo;你想里面会发生什么？……&rdo;

&ldo;我一无所知，但我一定要搞清楚，我总会弄明白的……&rdo;

&ldo;但必须得到那座该死的城堡！&rdo;医生已理屈词穷，驳道，&ldo;照目前我们遇到的困难，我们穿越普莱扎山脉的丛林低花费的时间，天黑了我们都望不见古堡的影子。&rdo;

&ldo;我可不这样想，&rdo;尼克&iddot;戴克对他说，&ldo;山上的冷枫林可不像榆树、槭树和山毛榉底下荆棘丛生。&rdo;

&ldo;但上山的路不好走！&rdo;

&ldo;这有什么关系，只要能爬上去就不错了。&rdo;

&ldo;我的意思是说奥尔加勒高地附近有熊出没。&rdo;

&ldo;我有猎枪，你也有枪在手可以自卫，医生。&rdo;

&ldo;但如果天黑了，我们可能会迷路！&rdo;

&ldo;不会，因为现在我们有个向导，我想，它不会再抛弃我们。&rdo;

&ldo;向导！&rdo;医生叫起来。

他猛然站起来，惊恐地四处张望。

&ldo;是的，&rdo;尼克&iddot;戴克回答道，&ldo;这个向导就是尼古德河的激流。只要沿右岸溯流而上，就可以抵达它的发源地高地顶峰。所以我想，两小时后，要是没在路上耽搁，我们应该能到城堡。&rdo;

&ldo;两小时，该不会六个小时吧！&rdo;

&ldo;走吧，你准备好了吗？……&rdo;

&ldo;什么！尼克，又要走了！……我们刚歇了几分钟！&rdo;

&ldo;几个几分钟就是半个钟头。最后说一遍，你准备好了吗？&rdo;

&ldo;准备好……我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沉甸甸的……你很清楚我可没你们护林人那双飞毛腿，尼克&iddot;戴克！……我脚都肿了，还硬逼我跟你走，简直太残酷了……&rdo;

&ldo;巴塔克，你让我烦透了！随你便，你要回去就回去吧！旅途顺利！&rdo;

尼克&iddot;戴克站起来。

&ldo;看在上帝分上，护林人。&rdo;巴塔克医生喊道，&ldo;再听我一言！&rdo;

&ldo;听你讲些废活！&rdo;

&ldo;喂，既然天晚了，我们为什么不留在这儿，为什么不在树下睡一觉，明天天一亮，我们再动身，整整一上午时间够我们到城堡的。&rdo;

&ldo;医生，&rdo;尼克&iddot;戴克说道，&ldo;我再重申一次，我要在古堡里过夜。&rdo;

&ldo;不！&rdo;医生叫起来，&ldo;不……尼克，你不会的！……我一定要阻止你……&rdo;

&ldo;你？……&rdo;

&ldo;我要抓住你……拖住你！……必要时打你……&rdo;

可怜的巴塔克，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尼克&iddot;戴克懒得搭理他，把枪重新斜挂在肩头，朝尼亚德河岸走去。

&ldo;等等……等等！……&rdo;医生可怜巴巴地叫着，&ldo;这个该死的！……稍等一会儿！……我两腿僵硬……关节酸痛，走不动道……&rdo;

但是他的关节很快恢复了功能。老检疫员绞着两条短腿赶了上去，护林人一直连头都没回。

午后4点了。阳光洒满普莱扎山脊上。这道屏障挡不住的光线，似一口斜着喷射而出的山泉，闪烁在冷杉木的高枝上。尼克&iddot;戴克急着赶路不是没有道理，因为太阳一落山，林子里就阴暗下来。

阿尔卑斯山里树木林立，粗犷而又古朴，具有奇特有趣的景观。树林里长的不是歪歪扭扭，盘根错节的树木，相反，树干挺拔参天，排列有序，根部之上五六十尺处树干裸露，绝无节瘤，顶部绿叶伸展，似一把绿色大伞。树下也不是荆棘丛生，杂草混芜。长长的树根匍伏在地，似条条冻僵的蛇。地面铺着层浅浅的暗黄色青苔。间或几根枯枝、果实，脚踩上去，劈劈啪啪一阵响。陡坡上堆着些水晶白石，坚硬的棱角锋利得足以切割最厚实的皮革。因此穿越这片200来米的冷杉林也颇艰难，必须腰肢灵活，足下有力，四肢矫健，巴塔克医生实在难以做到。如果只有尼克&iddot;戴克一人，他只需一小时就够了，但拖着医生这个累赘，时而停下来等他，还得把他拽上他两条小短腿跨不上去的高高的岩石上。这样，足足花了三个钟头。现在，医生只怕一样：一个人被丢在这阴森惨怖的人迹罕至的地方。

越往上爬越难，但山上的树也越来越稀疏。它们这儿一丛，那儿一簇，零星散布在山坡上。群山的轮廓在树缝里若隐若现。

这时，尼克&iddot;戴克一直沿岸行的尼亚德河变成了一股涓涓细流，看来离它源头不远了。

在最后几道山梁以上，几百尺处，奥尔加勒高地逐渐开阔，而古堡就耸立在上面。

尼克&iddot;戴克鼓足最后一口气，登上了高地。医生已瘫成一堆烂泥，连再走20步的力气也没有了，像屠夫重击之下的一头牛栽在地上。

尼克&iddot;戴克经过这次艰难的跋涉，稍觉疲倦。他一动不动地站着，凝视着这座他从未靠近过的喀尔巴阡古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