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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ldo;今晚就会起云的……从那边……从山那边过来。&rdo;

&ldo;您怎么知道？&rdo;

&ldo;看羊身上的毛嘛，它又干又硬，就像鞣制过的皮革。&rdo;

&ldo;赶路的人可就倒霉了……&rdo;

&ldo;对留在家里的人未尝不好。&rdo;

&ldo;得有个家才行呀，巴斯特。&rdo;

&ldo;你有孩子吗？&rdo;弗里克问。

&ldo;没有。&rdo;

&ldo;你结婚了吗？&rdo;

&ldo;没有。&rdo;

弗里克这样问，完全出于当地的习惯。两人初次见面，无非就聊这些话题。

他又问：

&ldo;你从哪里来，货郎哥？&rdo;

&ldo;爱尔芝斯塔德。&rdo;

爱尔芝斯塔德是特兰西瓦尼亚的重镇。出了小镇，可以看见流向匈牙利境内的希尔河河谷，顺流而下可抵达佩特香尼镇。

&ldo;你去哪儿？&rdo;

&ldo;去克罗斯瓦尔。&rdo;

只需顺马罗斯河溯流而上，就可到克罗斯瓦尔，再沿比哈尔山头的几道山坡，经卡尔茨堡，就到了县政府驻地。这段路最多有20来公里。

说真的，这些卖温度表、气压计和旧钟表的商人总让人觉得古里古怪的，使人想起霍夫曼小说中的某个人物，这离不开他们的职业。他们出售报时的钟表，预报天气的温度计，反正离不开天气与时间，如同其他货郎总是卖篮子、针织物品和棉布这类东西。人们常挪揄地称他们是以&ldo;金沙漏壶&rdo;作标记的土星公司的流动推销员。大概弗里克对这个犹太人就是这种印象。他惊诧地盯着眼前的货摊子，满心好奇，实在不懂那些玩意儿有何用。

&ldo;哦！货郎哥，&rdo;他伸长胳膊问，&ldo;你腰带上叮叮噹噹作响的东西就像吊死鬼似的，它是干什么用的？&rdo;

&ldo;那可是值钱的玩意儿，&rdo;小贩回答道，&ldo;大家都用得着。&rdo;

&ldo;大家都用得着，&rdo;弗里克眨巴着眼睛，惊讶地叫起来，&ldo;对牧羊人也有用？&rdo;

&ldo;对，对牧羊人也有用。&rdo;

&ldo;那个呢？&rdo;

&ldo;这，&rdo;犹太人手里摆弄着一个温度计，&ldo;它可以告诉你今天是冷还是热。&rdo;

&ldo;呀！朋友，这有什么难的！我穿短袖褂子还出汗，穿厚外套还冻得发抖，明摆着嘛。&rdo;

显然，这点常识对一个牧羊人来说已足够了，他才不管什么科学不科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