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喜欢录音?音乐家希望留下自己演奏或指挥的纪录,不是很正常吗?」
「并没有直接向本人确认原因的纪录。不过有种说法是,他和他父亲埃里希之间僵持不下。埃里希克莱伯也是风靡一世的伟大指挥家,据说克莱伯受不了别人将父亲的音乐与自己的音乐相比较。」,
「原来如此。既然是父子,两人的音乐都留下纪录的话,的确会被人出于好奇而相提并论。」
「无论如何,他的音乐人生从一开始就和父亲纠缠不清。他是在波茨坦的剧院首次正式以指挥家身分登场的,但这时候仍得到父亲的从旁协助,可另一方面或许是为了隐瞒这个事实,他使用了艺名卡尔凯拉。」
「什么?这跟哪个国家靠父母光环加持的星二代一样嘛。」,
「他的父亲埃里希会在公开场合对儿子不留情面地斥责,对他的音乐活动也是批评得很严厉。如果这真是造成他登台或录音很少的原因,那么他的一生可说是和父亲相克不已了。」
「这么听来他的生涯发展很受到限制啰?」
「不,完全没有。他是极少数具有超凡魅力的指挥家喔,连天王级的卡拉扬都盛赞他是真正的天才。无论乐曲的速度感、节奏、诗意性,全都令人耳目一新,厉害极了,指挥姿态也是美得无法形容,是牵动当时德国古典音乐界的明日之星。但是,这些创新表现的另一面,他也熏染了旧时代指挥家的风格,会更改管弦乐的配置和乐谱等,难怪被归为正统的继承者。为了一次演奏,他会强迫进行缜密且长时间的练习,因此登台次数不多,但也因为如此,为了观赏他的演出,从地球另一端远道前来的粉丝向来都是络绎不绝。」
平静的语气中流露沸腾也似的热情。
玄太郎略显畏缩。
岬把手伸向排成一长列的唱片。
「嗯,都依指挥家的名字排好了。克莱伯……这里。贝多芬的四号、五号、六号、七号,勃拉姆斯四号-舒伯特三号和八号,德沃夏克的钢琴协奏曲,八九年和九二年的维也纳新年音乐会,《魔弹射手》、《茶花女》、《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蝙蝠》……果然正版唱片都收集齐全了,盗版的就我所知也几乎齐了,看来公望先生是克莱伯的死忠粉丝呢。」
「这很重要吗?」
「非常重要。像这样的粉丝,要是有克莱伯的盗版唱片,而且是被誉为知名演奏的人见讲堂现场版的话,一定会像沙漠中求水若渴的旅人,怎样也非到手不可。如果有人对公望先生起杀机,着眼于这张唱片的可能性就很大。」
「但是,警方检查过那张唱片,完全没发现可疑的地方。我也在家里试着听同样内容的cd,也不觉得有什么异常。」
「要确认录音的内容:必须在相同的视听条件下进行,要在这个房间里、用这套音响、在同样的时间、同样的位置、听同一张唱片。」&rso;
「嘿,岬老师。」
玄太郎想说出从昨天起一直盘桓在脑中的事。因为实在太离奇了,听的人肯定会用鼻子笑出来吧。但感觉这个人的话,不但不会窃笑,似乎还很愿意倾听。
「其实我想到了一个很离奇古怪的事。刚刚你说明cd有限制录音的频带范围,还说高频的上限是二十千赫。」
「是的。」
「换句话说,唱片就可以收录二十千赫以上的声音啰。那么,可不可以想成超过这个可听范围的声音会对人体造成致命性冲击?况且,金丸以前得过肺病,如果他的肺部受到特定的振动数影响而功能停止之类的……你觉得怎样?」
岬以惊愕的表情看着玄太郎。
「香月先生,你真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