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压低了声音,没敢大声嚷嚷。
顾知初止住笑,潇洒的一甩细软的头发,头也不回的往齐家柴房走去。
此时的齐家柴房里。
季遇舟蜷缩成一团,瘦削的身影孤单单的躺在一堆稻草上,冻得瑟瑟发抖。
他脑子昏昏沉沉的,鼻子里好似堵了团棉花,呼吸不上来。
喉咙很疼,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他感冒了。
而且,挺严重的。
可这又如何?那个女人别说是给他钱,让他治疗了,怕是连让他休息一会儿都不肯吧?
毕竟,他只是个养子。
他没有感冒的权利,不是吗?
季遇舟闭了闭眼,嘴角挂着抹淡嘲。
无所谓了……
七年的谩骂和殴打,足够他对他们死心了……
若他这次不死,总有一天,他会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季遇舟眸底墨黑,空洞的可怕,也冷漠的可怕。
他脸色苍白的不成样,眉眼间蕴着病气。
饶是如此,也丝毫不减他容颜的精致。
他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掐进了掌心,猩红的血液一点一点溢出。
越发衬的他肌肤冷白,眉眼阴郁。
顾知初推开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他这幅模样。
她抿了抿唇,有些心疼。
奈何她现在只是个小孩子,能做的十分有限。
顾知初叹了口气,倒腾着两条小短腿,朝缩在地上的季遇舟走去。
“你做什么!?”季遇舟声音嘶哑,眼眸死死的盯着她,满是警惕。
如同哀鸣的困兽。
顾知初没说话,只垂眸看着他掌间的鲜血。
那双眼眸澄澈清润,仿若不含一丝杂质的琉璃,干净的不可思议。
触到她的视线,季遇舟瞳孔一缩,近乎狼狈的将鲜血淋漓的手背到了身后。
他眼睫颤了颤,咬牙低吼:“滚出去!”
凶巴巴的,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后,暴怒的小狮子。
女孩脚步一顿,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也不动,只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季遇舟神情一僵,唇抿的更紧了。
柴房里,一时静默。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有先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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