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上决思灰回来了,吉天佑问他:“蓝灵醒了?”
那人点点头,没吭声,躲进房里再没出来。
“是被醒来的仙女骂了一顿?”吉天佑摇摇头,没太在意。
吃晚饭的时候,吉天佑再去敲门,上决思灰还是没动静,这才恍觉情况不太对,用力扣门,见不起作用,猛地一脚踹开了。
“思灰,上决思灰,你个懦夫,有什么事儿想不开,你给我说啊。”她找了床上,没人,又找床底和周围,都不见踪影,“不会,自杀了吧?”她的心咯噔一下,于是疯狂地搜寻起每个屋子角落,没有,没有,都没有,“上决思灰?”她猛地踢开了一扇紧闭着的门,一时间愣在那里。
“啊!”只听一个男子惨烈的喊叫,“吉天佑,你他娘的有病啊,没见老子在洗澡啊,还看!”
吉天佑愣了半天,幽幽的来了句,“哦,你没死啊。”
她依然没有动,吓得上决思灰捂住下身,拿水潦她,羞愧难当的喊着,“你这个女流氓,怎么还不走,没见过男人洗澡啊。”
幸好他是坐在木盆里的,就在刚刚不久还犹豫着要不要站起来冲一冲。
吉天佑之所以发呆,是因为这个场景太似曾相识了,她仿佛又看到了江义含,回想起那时的悸动还历历在目,她至今也没有想清楚,当时的江义含为什么那么对自己,是不是所有男人对闯进自己浴室的女人都会情不自禁?
她看到上决思灰现在气急败坏的样子,皱起眉头。
“喂,你怎么还不走?”上决思灰简直是无语了,头一次见脸皮这么厚,简直是厚颜无耻的女人,他拿起身旁的浴巾扔了过去。
吉天佑拿下盖在头上的浴巾,笑吟吟走过来,在上决思灰的身旁蹲下,嬉皮笑脸的说:“我请教你个事儿啊,难道你现在对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
上决思灰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捂住自己的身子,警惕的问:“你,你想对我做什么?”
她忽然咯咯笑起来,“瞧你这一脸的娇羞,别多心,本姑娘对你可没有半点儿兴趣。”
“那你还来惹我。”上决思灰白她一眼,“惹火了又不给灭,少在这儿装不正经,赶紧走。”
吉天佑鄙视的瞅他一眼,不甘心的问,“我说正经的呢,回答我。”
他表示很冤枉,“我这还不够正经啊,美人在怀,哪有坐怀不乱的。”
“果真是。”吉天佑失望的叹一句,起身要离开。
“蓝灵失忆了。”上决思灰忽然说。
“怎么会?”吉天佑愣在原地,原来这才是上决思灰郁闷的原因,“所有的记忆都失去了?”
“只记得江义含一个人,只记得他的名字。”作为医生的上决思灰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哦。”吉天佑再没有说话,呆呆的走出去。夜里的风还是那样好不温柔,她裹紧了大衣往自己房间里走,“这一下,再也没有谁能将他们分开了,所有的过往都被埋葬,只剩下重新开始,真好。”
“真好啊。”她叹一口气,勉强的笑了笑,这个笑是给自己的,从此以后,再也不要心存妄想,这是对自己的告诫。
春暖花开,褪去了一冬的寒冷,万物复苏,吉天佑的心情也跟着晴朗了许多,这一天,她跟往常一样,翻过一座座小山头,持续的磨练着自己,她比以前更瘦了些,却并从前更结实,跟这些男人在一起常常忘了自己还是个女人,就像上次狩猎,当寨子里的人追着一头因受到惊吓而四处狂奔的小鹿满山跑的时候,她忽然觉得不忍,故意将其放走了,即使其他人没有怨言,可是她更加看清了自己,妇人之仁。
“我本来就是个女人啊。”她在溪边停下来,将身上的水壶一把拽下,咕嘟咕嘟灌满了水,“可是选择做土匪的也是我自己。”
无奈的笑了笑,仰起头喝一口泉水,清凉爽口,顿时心也跟着明朗了。
这时耳旁传来几声枪响,她立马戒备的躲到草丛中去,有一个人从山坡上滚了下来,踉踉跄跄的起身,显然,他对这周围的环境并不熟悉,扭头就往西边走。
“喂!”吉天佑喊了他一声,招招手,“这边。”
那人犹豫了一下,瞅一眼上面的人还没有赶上来,猫着身子凑了过来。
吉天佑对这一带太熟悉了,哪一个是死路,那一条有出口,她都摸得一清二楚,这还是上决思灰教育的好,他要求她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先把地形观察仔细,这是首要任务,遵循着这个观点她觉得自己治好了多年的方向盲症。
他们躲着的草丛,其实是个洞口,上面加上厚厚杂草的覆盖,根本无法让人察觉。所以,躲过一这关,轻而易举。
看着追赶自己的十多个人,气急败坏的往回走远,那个男人爬出洞穴,对吉天佑道谢。
吉天佑领着他往山下另一头走,一路上沉默着,猜测这个人的身份。
“姑娘,你研究了我一路,可猜出身份了?”那个男人呵呵笑着,大概有四十出头的样子,一脸和善。
她讪讪笑几声,尴尬的摇摇头。
那些追他的人也都是穿着普通衣服,但是看身手地话,很难断定,但是她总觉得眼前这个人很特别,至于哪里特别,她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
那男人还是笑,将话题引到吉天佑身上,“我看姑娘对这一片很是熟悉,可是家住在这附近吗?”
吉天佑点点头,很是爽快的回答道:“我是附近山上的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