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义若是唯一一个没有动的,她巡视一周,最终将眼睛盯在头顶的一块土坯上,“你们不觉得这块儿土坯很怪吗?”
吉天佑和陆影儿同时望了望她头顶上面,并没有觉出什么异常。
江义若刚要伸手去摸,吉天佑立马喊住了她,她忽然想到那天假山上无缘故掉下来的石头,也就是说这洞穴是挖在水池下面的,万一动了,灌进水来可就不好了。
陆影儿也反应过来,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谢天谢地你迟疑了一下,上面是水池,隔得太远,随时有坍塌的危险,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吉天佑看着陆影儿,忽然明白那忽然掉落的石头是怎么回事儿,总以为自己是被忽视的一个,却没有想到暗地里大家都守在这周围,这种久违的感动萦绕在她的心间,暖暖酥酥化作了奋战的动力。
大家齐心协力的搬运着宝藏,脸上洋溢着的笑容从来没有这么真挚愉悦过。
“如果,搁以前,”黑狗用挽起的袖子擦擦额头的汗珠,笑嘻嘻的说道,“我简直不敢相信,见到这么多宝藏,每个人还能如此淡定,早拿上跑了。”
江义若抬头瞧他一下,又往洞口看看,说道,“我也不相信,一群土匪还有这么高的素质。”
“那是因为人们都无路可逃了。”陆影儿直起腰活动一下,用哀伤的口气继续说道,“就算拿了这些金子,能逃到哪儿去呢,都被鬼子占了,每一寸土地都是血染过的,倒不如一块馒头来得实惠。”
众人叹服的看看陆影儿,纷纷称赞,她说出了每个人的心声,没有这点儿觉悟也不会甘心留下来打鬼子了。
江义若扭头看看身旁的吉天佑,碰一下他的胳膊,“唉,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
吉天佑轻轻摇头,“没什么,快搬吧。”她躲开江义若探究的目光,撸撸袖子更加耐力的搬运着。
她怎么能告诉她呢,江子离被抓了,江义含也极可能被抓住了,她的家,没了,这一切,她怎么能告诉她呢,她一定会拼尽一切吧,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事情发生。
天快亮的时候,最后一箱大洋搬了出去,吉天佑看着陆影儿和江义若上了车,回过头来朝她笑,“走吧,上来。”江义若对她伸出手。
吉天佑摇摇头,向后退两步。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怎么,舍不得苏小蛮?”江义若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实在不清楚她还有什么留下来的理由。
“我。。。。。。”她低头深吸一口气,“我要留下来,跟苏小蛮道个别。”
车上的两个人相互对望一眼,江义若恨铁不成钢的咬咬牙,骂一句,“就知道你这么没出息,好自为之吧。”
她扔过一把枪,落在地上,没好气的对前面的司机说道,“开车,走吧。”
两辆车渐渐远去,将吉天佑留在原地,变成越来越模糊的影子。
黑狗站在她的身边,拍拍她的肩膀会意地说道,“你想救江义含?”
二愣子和白鼠跟着他们走了,只剩下黑狗跟随她。
“你也可以走的。”吉天佑忽然觉得累透了,摇摇晃晃走进门,此时天已经悄悄放亮了,黑狗并没有关门,跟在她身后,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她。
“我走了,你怎么办?”他望着她如水的眼眸,笑了一声,“这些年跟在你左右,习惯了。”
吉天佑闭上眼睛点点头,眼角忍不住又热了起来。
他们将计就计,也装着被人施了迷药睡着了,等府里所有人都清醒过来的时候,纷纷到吉天佑面前撇清嫌疑。
于是黑狗下了定论,说是一伙贼人趁着苏小蛮不在,迷晕了府上众人,抢了许多钱财走了,白鼠和二愣子是内应,已经报官了。
后来,阳城内传的沸沸扬扬,说是苏小蛮得罪了土匪,趁着两军开战,血洗了他家,连日本人都惊动了,可是松井战一实在太忙,顾不上来安慰一个属下的家属,随便派了个人象征性的加强一下防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