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缺已经迷茫的行走了三天,穿过了多少片树林,横穿过多少条马路,都已经不记得。他只是很清楚的知道,从那破损的车厢中钻出来时,展现在眼前的一片狼藉,围绕在耳边的各种声音,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他,要赶紧离开,不然会有着严重的后果。
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在何方,也不太记得自己是否通过了选拔,只是知道自己似乎是死过一次,虽然现在身体仍能完整无缺,却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思考。
周围的环境很陌生,让夜缺很本能的绷紧着神经提防着一切。哪怕在最平和的地方也不能轻易示人,不说单套着一件染血的白大褂像极了传说中的变态杀人狂,就连许久都没有清洗过的身体,伴着干涸的黏液,和着新鲜的泥垢,那刺鼻的酸爽,实在不敢恭维。很奇怪的,这三天以来,居然不曾感到口渴和肌饿。如果不是神经处于极度紧张状态,夜缺真的会好好思考这个问题。
入眼的是一片别墅区,很老旧的那种,看上去像刚流行别墅群的那段时间的跟风之作。
位置有些偏,离开市区开车也要耗掉不少时间,而且配套设施完全没有跟上,也难怪这里黑灯瞎火的。
偶尔一丝光亮从独立的一栋别墅发出,其他地方就安静得如同荒地一样。看着那无论如何都连不成线的点点灯光,只要不是瞎子都不难看出,这里很久都没有人打理,这么大的一片土地,现在仍居住的住户绝对一只手就可以数得过来。
居住的人越少越好,但不能没有,夜缺一沉,急速向着一栋正亮着灯光的别墅奔去。
贴着窗户,夜缺很仔细的聆听着房子内的一切,安静,安静得有些过头,几乎外面的虫叫都比房子里热闹。抬眼偷偷瞟了瞟,光线有些昏暗,却不难分辨出这个房间的主人是位女性,那一屋的娃娃,各种各样,却不显凌乱,而且打扫得很干净,有一种很甜美的小清新。
窗户敞开一半,估计是为了透气。夜缺很轻易地就翻了进去,蹑手蹑脚的在干净的木地板上留下了一个个令人深恶痛绝的大脚印。
轻轻的脚步声响起,夜缺赶紧躲在了门后,紧握拳头的手青筋冒起,随时准备给对方来上致命的一击。
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从门口经过,抱着个布娃娃,边走边说“小兔要乖,我们一起看电视等妈妈回来。”伴随着踏着老旧的木制楼梯下楼的脚步,夜缺的手慢慢放松下来。
“砰,叭”几声连续的声响传来,很大,声音大得让夜缺差点一脑袋撞在门上,屏住呼吸等待了好久,却再没有一点动静。
伸出半个脑袋,隔着围栏向楼下瞟去。
小女孩已经趴在了地上,被她宝贝得不行的娃娃也已经扔在一旁。睡裙下的小脚也在有气无力的蹬着,紧握的双拳抱在胸口,身体不住的颤抖,随着呼吸一下子蜷缩,一下子放松,再一下蜷缩。离她不远的小矮几上,摆放着一瓶药和一杯通透的白开水。
看着这一切,夜缺犹豫了。。。。
向澜开着车很着急的往家赶着,身上的礼服有些凌乱,脸上有些微红的五指印依旧可以感觉到它的火辣,使劲的吸着鼻子才能将快要滑落的泪水止住。
她是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一个身材和相貌都不错的美丽女人,强忍着无尽的压力和悲伤,只是********的匆匆往家赶,家中有她太重的割舍不下。
将车停好,开门之前对着反光镜很仔细的拭去眼角的泪痕,用手轻拍着双颊,很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下车后还不忘理了理有些凌乱的服装,确定一切毫无破绽后,才拎着一个可爱的布娃娃小跑着向家走去。
门开了,刚想开口呼唤可爱的名字,可眼前的一幕却让她呆若木鸡。
一个精壮的男人,脏得像个泥猴,披着一件带血的白褂,就那样抱着自己的女儿,从那男人没有完全扣好的白褂中不难看出,这家伙里面什么也没有穿。
刚想开口尖叫,却被那男人凶狠的眼神扫中,连忙捂住了自己快要失去控制的嘴巴,拎着的娃娃和小包,早在一开始就摔在了地上。
夜缺轻轻的将怀中的女孩放在了沙发上,起身还用手指在那娇嫩的脸上轻划了一下。很平常的一个逗小孩的动作,在向澜看来似乎已经翻了天。
陌生的男人,抱自己女儿,染血的白褂,里面没有穿衣服等等负面的状况在向澜脑海中不住的翻腾,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货不是极度变态的杀人王,就是有着猥亵女孩爱好的精神病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