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的声音不大,可她的话却回响在整个小小的留观室中。
短小的一句话,却引起了所有人的吃惊,特别是高官父亲,他能清楚的感受到从娜娜进了留观室开始,感觉似乎整个人都变了。自从自己的宝贝女儿回国后,各种欢迎名义的饭局不可缺少,可娜娜何时假以颜色,通通都很直接的拒绝,特别是那些打着饭局,名义上做着相亲打算的,娜娜几乎都是玩失踪玩得不亦说乎,就更不要提自己主动邀约别人。自己虽为高位,可宝贝女儿却被自己的父辈宠得不成样子,每当自己稍有不如意,娜娜便会告状,自己也少不了挨上一顿训斥,谁叫他是整个家庭中唯一的明珠呢。
女儿的性格很活泼,在长辈面前也很会撒娇用以讨得长辈欢心,可这般小女人姿态,高官似乎是第一次见到,联想起平曰里那偶尔喃喃不休的话语,高官的眉头是直皱
娜娜的话语在惊着高官的同时,也让向澜吃惊不小。自己眼中的这个漂亮女人,那样的姿态,那样的神色,都像是面对如意郎君时的不好意思,自己也是过来人,怎么不了解女孩儿的小小心态,要知道自己也曾这般过,也许是很久以前,也许就是在昨晚。
手中的早餐被轻轻放下,轻轻咬着自己的嘴唇,一种压力陡然在心中萌生,看着夜缺那俊俏的脸庞,那挺拔的身姿,回想着自己也夜缺的一切,以及夜缺身上太多的不可思议,向澜似乎感受到了沉重的威胁。
是呀,也许现在的夜缺并不能像其他人那般提供出非常丰厚的物质条件,可长久以来的相处,那般的踏实,那般的安全感,是任何人都不能赋予的。即便不能像寻常人家那般过着温馨甜蜜的小曰子,可只要与他在一起,一次次的照顾与保护,还有什么能比得上呢。
悄悄那可爱的漂亮女人,如此骄人的小女儿状态,无非是与自己一般对夜缺着了迷。有着高官的父亲,家势想必不一般,而且那样的年纪,那样的神情,想必性格也是极好的,至少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没有那种高高在上,富家小姐那不可一世的态度,反而想得格外温柔与谦逊。这样的女人,在这个时期这样的女人,在情感这条路上,就如同含苞待放的美丽花朵,也是人生中的黄金时期,这般的也是最能引人着迷的。与自己相比丝毫不差的容貌与身材,还有那自己并不了解的好家势。然而自己呢,除了能拿出手的容貌与身材外,拥有的只是更早一步的接近着夜缺。
但是,自己却拥有者难以忘却的过往,最可悲的却是这段过往夜缺也亲眼的验证,说得不好听,自己就是被人玩坏而又被抛弃的烂布娃娃,还有着与抛弃自己之人的结晶,而这一切都是在夜缺亲眼验证的真实存在。不可隐瞒的过往正是自己最不愿的存在,而这段真实的存在却也无意中让夜缺亲身参与,似乎参与进来后,还有着之后那无尽的麻烦。自己与夜缺在一起,给予的似乎只是让夜缺陷入困难当中,自己的这一切,又怎能与对方相比。
嘴唇几乎快被咬破,拿着早餐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着,看了一眼夜缺的面庞,向澜只能扭头看着病床上的小女孩,伸手轻轻拂过她的头顶,泪水眼中打着旋,心疼的几乎快要哭了出来,压力在一瞬间猛然增加,如果当真失去,以后该何去何从,不想失去,不愿失去,也不能失去。
红着的眼睛再次扭头看了夜缺一眼,一直以来都相信着,那么以后也一定会相信,只要他不离开,再苦再难也会永远陪着,如果真的离开不要,自己与宝宝也会在另一个世界等他,算是弥补过去的亏欠。打定了心思,似乎也放松了很多,不在扭头看上一眼,只是轻抚着女孩的娇嫩的脸颊。
夜缺定定的看着,毫无感觉,也毫无表情,无悲无喜,好高深的状态。
“不去。”很简短的话语,说出之后立马转身向着病床步来,完全没有一丝弥留的味道。
两字就如同晴空霹雳在房内两个女人的耳边响起。
眼睛的余光能看见一个身影越来越近,靠近着自己,临着病床在自己身边站定,默默的看着病床上依旧像是熟睡的小女孩。只一刻,向澜似乎从未有过的踏实,红红的眼睛,泪水再也止不住,静静的从眼眶滑落。
娜娜似乎也忍受不住,整个身体似乎都在轻轻的颤动,全身的粉红在一瞬间褪尽,低着脑袋,看不清面容,却能看见那连续不断滴落的晶莹。
看着娜娜的样子,高官有些蒙了,从未见过如此这般模样,似乎在一个人静静承受着莫大的痛苦,就连在小时候,这样也是不常有的状态,更不要提长大之后。
似乎读懂了些什么,高官止不住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才缓缓开口“那个夜缺,正好过两天是家父的寿辰,看你是否能够赏脸。。。。。”
“不去。”坚实的话语在高官还未说完之前就已经打断,向澜抬起了头,泪水在滑落,却是那样的安心,眼中的神情似乎在为自己确定着什么,一副非常肯定的模样。夜缺贸然的回答也惊得娜娜的眼泪滴落得更加厉害,差点就要转身拔腿离开,却又似乎害怕自己的离开,只是静静的站着,承受着自己给予自己的痛苦。
“呃。”高官愣了一下,回头瞄了一眼梨花带雨的女儿,摇了摇头再次开口道“呵呵,夜缺你听我说完,这只是一个私宴,我们还是希望你能参加。你不是救过娜娜吗,我父亲也想当面谢谢你。”
好吧,连屋里的老一辈也抬了出来,着架势可就大了。
夜缺站在病床前依旧没动,也没有开口,倒是一边的向澜轻轻拉了拉他,提醒着似乎这样并不太好。
瞄见了向澜的小动作,高官也立马开口“我们也希望向澜女士也能参加,毕竟我们也算得上战友吧。”
忽闪着眼睛,吃了一惊,向澜低头思考了一下,连忙不动生色的拭去脸上的泪水,带着笑容回答道“还是不好意思,我去不成,宝宝现在这个样子,我很不放心。”说着还不留痕迹的摇了摇夜缺的手臂,夜缺抬起了目光,微微锁住的眉头很是不愿。
夜缺的性格一向如此,他很对这样的场景很是不喜,却不能说他特别喜欢安静,动的时候能毫不犹豫的站在最前面,出手能将所有的困难全部摆平,可静的时候却又恨不得将自己完完全全的将身影陷入黑暗之中,就自己一个人陪着自己。
很好的拒绝理由,高官默默的点点头表示接受,目光盯着纹丝不动的夜缺,期待着他的回答。
蓦然的安静,却也引得一直低头的娜娜终于抬起了目光,父亲将自己家中的长辈抬了出来,未尝不是一个很有力的说辞,虽然不能像自己期望的那般有着浓厚氛围的独处,可这般如果能够邀请到夜缺的到来,到时候自己也会想办法尽量创造一些独处的时间,自己有着太多话想要叙说,可当真见了面,却又紧张得一句也说不出,好奇怪的感觉。
抬起的头目光灼灼的印在了夜缺身上,满眼的期待,也满眼的害怕,一时的紧张,双手几乎将自己的衣角搓破。可一番的动作与神情毫无保留的印在了向澜的眼中,低着头,目光紧紧的,原本微张的嘴唇再次被自己咬住。。。。。。
高官和娜娜一起走了,却给刚出来的球留下一个背影,可球并没有在意,似乎就像平常一样只是来送餐而已,对于刚发生的一切完全不之情,也许知道的只是那间小小留观室的人而已。
“有吃的吗?”球闯了进来,没有经过任何的招呼,径直的走到病床前看了半天“好些了吗?”
向澜摇了摇头,伸手将桌上的早餐递了过去“没有,和平时一样。”
看了一眼递过来的早餐,球摇了摇头没有去接“谢谢,你也不要太担心,一定会没事的,有夜缺在,一定不会出事。”
向澜很肯定的点点头,似乎有着较为盲目的相信,将目光转到女孩身上轻声说着“恩,有夜缺在,一定会没事的。”
夜缺陡然出现在了门口,看见球,摇了摇拧在手中的活鸡“醒了,需要吗?”
球走了过去,一把夺过“不知道,勉强试试吧,不行再换。”说完一头扎进了另一间留观室将门牢牢的锁住,跟着就听见那活鸡凄惨的叫声。。。。。
最后,夜缺还是来了,并没有开车,也没有搭乘任何的交通工具,依靠的只是扎进的脚步,算是一种锻炼吧,一步一步丈量而来,速度却快出了寻常交通工具许多,即便到了目的地,也比约定的时间要早了很多。
没有任何的通讯设备,身上也找不出任何的现金钞票,对于参加寿宴的人来说,就连基本的寿礼都没有看见,来的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对于夜缺来说,来了就是来了,自己最不喜欢的场合居然被向澜给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