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庚默默点了头,一会儿才说道:&ldo;先让额娘睡着吧,待她醒了,我再跟她说话。&rdo;
方泠一进屋里,便看到了那鼎香炉。
她走近,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
&ldo;方姑娘,这香炉可有什么不妥?&rdo;张嬷嬷来到她身边问道,&ldo;老身让人里外检查了数遍,也未发现什么异样。&rdo;
方泠将香炉的顶盖取下,然后将里面烧尽的香料灰取出。
张嬷嬷又道:&ldo;这些香料是太后日常用惯的安眠香,不应该会有问题。&rdo;
&ldo;香料没问题,&rdo;方泠用手指捏了些凑近鼻子闻了下,她也是经常用香,一闻便知,这香里有安眠草的成分,她放下香料灰,说道,&ldo;有劳嬷嬷给我一杯安眠茶。&rdo;
&ldo;好的,方姑娘稍等。&rdo;
张嬷嬷端来一杯安眠茶,疑惑道:&ldo;姑娘,难不成这茶出了问题?太后这些年睡眠浅,习惯入睡前喝一杯,私下我们也让信得过的太医看过,这茶的配方没问题。&rdo;
方泠接过茶:&ldo;茶没有问题,出了问题的是香炉。&rdo;
莫长庚闻言走过来,看着她举起茶杯,将里面的茶倒进了香炉里,然后拿着一块雪白色的手帕,轻轻擦了香炉的内壁,手帕立刻染成了浑黄色。
张嬷嬷看着惊骇了,颤颤说道:&ldo;这,这香炉里有什么?&rdo;
方泠开始解释:&ldo;这香炉是西文王的原配皇后亚尔氏所用的一鼎致幻香炉,内壁涂上尸油,可存千年,遇香则生效,让人致幻。太后所用的安眠香和安眠茶,都包含了同样的成分,它本对人体无害,却会被这香炉所利用,使人神志恍惚。&rdo;
她又问:&ldo;昨晚太后可饮了这茶?&rdo;
张嬷嬷点头:&ldo;是的,太后醒后,饮了一杯……不过那孩童的尸体,却也是真的……&rdo;
方泠又说:&ldo;那尸体必然是真的,想毒害太后的人知道她日日牵挂天青,于是特意用一孩童尸体来恐吓太后,让她恍惚中以为是见到天青已死,才被吓了病得不轻。&rdo;
张嬷嬷深吸了口气,闭眼回忆昨晚所见:&ldo;当时太后见到孩童尸体,惊声尖叫那是天青被人害死了,我等担忧让人听了去,好生劝慰许久,太后才安静下来,宣的太医也是信得过的心腹,让他给太后配了药,才不至于魂不守舍,可太后仍会时不时把天青挂嘴边,老身听着既心寒,又害怕。&rdo;
莫长庚劝了一句:&ldo;嬷嬷不必太操劳,额娘这里一般人来不得,天青的事,连城早就知道了,也不怕传进他耳朵里。&rdo;
张嬷嬷点头道:&ldo;你说的是,可,太后一直这么病着……该如何是好啊?&rdo;
莫长庚再次沉默了,许久才说:&ldo;解铃还须系铃人,额娘自己种下的孽果,我等并无它法。&rdo;
张嬷嬷只得连连摇头叹气,很是伤心。
她陪着太后多年,两人感情颇深,见着太后跟云欢的那些事,她情绪很复杂,不知如何才好。
&ldo;这香炉是谁送来的?&rdo;莫长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