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他听见他们在打你,就忍不住了。&rdo;中年女人靠近她,透着绝望腐败的呼吸扑到她的耳朵上,&ldo;我也希望他别来。因为我听到那个刀疤男打电话叫人了,说是就在那条必经之路埋伏着,直接把人绑了。&rdo;
江沅的后脑勺往墙上靠。
完了。
不知道白满川报警了吗?别来啊!傻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这屋里空荡荡,什么也没有。绑匪们吸取教训,她们两人被绑得严严实实。江沅望着唯一的光亮从对面高墙的小口里透出来。月色朦胧,一路从灰暗慢慢变成了鱼肚白。天亮了,门外响起了一点声响,似乎是刀疤男过来跟黑背心交代几句。
他们对视着。只要抓到了白满川,她们会被活活打死。死期将至,反而轻松了。中年女人也似乎绝望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江沅看。江沅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便说:&ldo;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rdo;
中年女人这才转开视线:&ldo;你可以叫我秀姐。&rdo;
&ldo;秀姐,我叫江沅。你知道我这个名字怎么来的吗?清朝的时候有个学佛导师叫江沅。我妈信佛……&rdo;
秀姐点头:&ldo;我知道。&rdo;
江沅一愣,秀姐咳嗽了一声,似乎掩饰什么似的撇开头:&ldo;我……我也学佛。&rdo;
江沅望见她手腕间的木佛珠链:&ldo;这样啊。&rdo;
不知道等了多久,日头已经逐渐猛烈起来。中午的时候,江沅听见门外传来掀翻椅子的声音,很快就没有声音了。
江沅叫了好几声,也没人应她。
到底白满川去了吗?
一点消息都没有,除了秀姐说了一句:&ldo;好大的雨。&rdo;再没别的。
一场暴雨降临了。从下午一直下到了晚上,白天与黑夜没了区别,乌沉沉一片。倾盆雨水,笼罩下来,山泥倾泻,树木东倒西歪,被连根拔起。
到了晚上,她们心里都明白了,绑匪跑了。他们大概是打算把她们两个活活饿死在这里。
她们滴水未进,也叫得筋疲力尽,被秀姐劝了:&ldo;算了,省点力气吧,这么大的雨,叫了也没人听见。&rdo;
熬到第三天早上醒来,秀姐说:&ldo;雨停了。&rdo;
两人欢喜之余,也都疲惫不堪,又饥又渴,快要绝望。江沅见秀姐嘴唇泛白,大概是快不行了。江沅努力把昏昏欲睡的秀姐摇醒,随后便急着用身体去撞门。
&ldo;要死人了!&rdo;她急哭了,但门外仍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秀姐望着她,嘴唇蠕动着,似乎有满腹的期望想要出口,但最终只叹气:&ldo;算了。&rdo;
江沅不肯轻易放弃,陆续又撞了一会儿门,但她已经没力气了,撞门声都显得微弱。
她咽下口水,回头望望秀姐,她歪着头,像一朵因为长期缺水而蔫了的花。她头一次痛恨自己的无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