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管家站在门口处,坐了个请的手势,“主子吩咐过,茵娘子以后若是来抄书,自行进出便可,让老奴不必跟随。”
谢琉姝抿了抿唇,开口道:“你们主子可曾说了去哪里?”
方管家思忖片刻,摇了摇头。
他又嘱咐了几句后,便转身离去了,谢琉姝回头看向那一排排书架上排列整齐的文卷,抿了抿唇。
沈府里面远没有外头看上去那样气派,她一路跟着方管家走来,几乎没看见什么小厮侍女,更别提那一日在门口守护着的玄甲侍卫。
看来这沈宅的主子确实不是一般人。
在盛康里来去自如,又这样神秘,她在脑海里细细回忆了一番,发现记忆里没有哪位沈姓皇戚喜着白衣,性子温润。
唯一有印象的,便是多年前她初次到上京时,见过的一位病弱公子。
赏花宴上遥遥一望,那位公子虽腿脚不快,性子温润如玉,最好相处。
然,谢琉姝想起这些日子与他的相处,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二者应当不是一个人。
她扶着额头坐了下来,脑海里纷乱不平,原本她都已经对他没有任何怀疑了,可种种说不通的迹象表明,他的身份不简单。
有些事情越深究越引人好奇,但因此带来的后果也是无可估量的。
谢琉姝沉了眼眸,从一旁扯过一本经书翻开,铺好宣纸,挽袖写了下来。
佛经能让人沉下心来。
她需要好好捋一下思绪。
上京来的沈公子,身份不明,却三番两次救了她,她欠下他恩情,故而想要报答他。
既然如此,便潜心将这些经文写好,送去佛寺,也算是她做的微薄贡献。
至于其他,她实在不想深究下去。
她是从上京假死离开,实在不想和上京里的人扯上关系了,早日还清恩情,早日与他撇清关系,如此就已经是最好的了。
谢琉姝这样想着,然而脑内的深思却依旧未平,她迷迷糊糊写了几个字,发现写错了一笔,正要换一张新的宣纸,却不料伸手从旁边拿的时候。
“当啷——”一声。
好像是什么东西落了地。
她将繁复的纸张移开,目光猝然一惊。
是一块和田玉。
被精心雕琢成盘龙的形状,她从前见过数次,且只在一人身上佩戴过。
便是当今天子!
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霎时,她脑海里一片空白,脚步控制不住的往后退,所有的一切都如串珠般连起来。
让她头脑嗡嗡作响。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蓄意为之。
脑海里似乎有一根紧紧被扯的弦断了,谢琉姝手指紧紧扣在桌角,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
她喘着气,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出去这里。
风拂过耳畔,所有场景似乎都在变得模糊,唯有那枚玉佩的模样,盘龙栩栩如生,昭示着这一切都不是梦。
而是真的!
真的是他来到了她身边。
五年过去,他还是不肯放过她。
她自以为假死逃脱,原来一切都是个笑话,他还是出现了,那么接下来呢,他要打破她平淡安稳的生活了吗。
倏地,天边划过一道惊雷。
滚滚乌云倾泻而下,仿佛又是一场瀑雨。
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