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穆本能地张开嘴,甘甜的水流淌进他的喉咙,抚平了他心理上的慌乱和生理上的干渴。
他喝完水,轻轻咳嗽两声,终于能撑开沉重的眼皮,茫然环视着四周。
“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元贺思把水杯放回床头柜上,然后让谷穆重新躺下。
“我……这是怎么了?”
谷穆的大脑仍旧不够清醒,喃喃询问。而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的厉害。
“你昨晚上发低烧了,可能是受到惊吓的原因。”元贺思说。
谷穆这才隐约想起好像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在元贺思帮助他“赶走”他身上寄宿的皮后,他一放松下来,后半夜就开始烧了起来。
虽然温度不高不用上医院,但不停地流汗发抖还恶心呕吐,一整晚都被折腾的够呛……
“你,照顾了我一天?”
猛地想起记忆中他刚开始发烧的时候,元贺思就过来敲了门……之后他好像就再也没离开。而现在窗户外面的天色已经白到发亮,谷穆不敢去想对方究竟守在他床边守了多少个小时!
“照顾病人是应当的。”元贺思说。
“其实你可以放着我一个人休息的……”不用如此劳累。
谷穆想这么说,可是一侧头看到元贺思微笑的脸庞,他就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发烧流了一晚上的汗,可被褥和衣服仍旧是干燥清爽的,可见有人一直在为他擦拭和更换。而他额头上垫着的毛巾和冰袋,能感受到里面的冰块大概全都是被磨去锐利的尖角后才泡进冷水,所以才不会沉重硌人,只带来阵阵清凉……
对方为他体贴入微,细心做了这么多,再说推脱的话语仿佛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他思来想去,最后只挤出了一句细如蚊鸣的话:“谢谢……”
已经习惯了自己生病,自己休息,自己照顾自己。突然之间得到了他人的关心,谷穆在不适应中为自己的开心而感到羞涩。
“看样子烧已经慢慢退下来了,再休息一会大概就会痊愈……你现在饿不饿,我下楼给你煮碗蔬菜粥?”
元贺思伸出手摸了摸谷穆的脖颈肌肤,试探了温度后说道。
谷穆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冷不丁地瞧见元贺思侧身倾覆过来,为这遽然拉近的距离而心脏慌乱跳动。
“奇怪,怎么体温又开始上升了?”元贺思疑惑地说。
谷穆张了张嘴,往被窝里缩了缩,悄悄拉高被子遮住大半的脸。
元贺思之后站起身,端着空水杯准备离开。但临走前他又突然停下,回头对谷穆说:
“你昨晚和今早上手机一直在响,我帮你接听了,对方说是你的编辑。虽然生病期间最好不要碰手机,但我觉得你还是给他回个电话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