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陵王且慢。”席慕烟突然出声。
高陵王转头过来,“不知道小姐还有何事?”
席慕烟笑了笑道:“确实有件事情,却是关系到高陵王自身的。”
“哦?”高陵王对席慕烟的话有些好奇,便示意那老仆停了船,转过身来道:“小姐有话不妨只直言。”
“听闻,高陵王乃是现任的皇族掌令使。”
席慕烟此言一出,便见得高陵王脸色变了一变。
基本上从头到尾都镇定自若的高陵王竟然对这个消息如此敏感么?
席慕烟心思转悠了一圈接着道:“我有一样东西想请教。”
高陵王脸色有些凝重的道:“未知……”
席慕烟笑了笑,便掏出御无忧当初给的那块令牌扔了出去。
黑色的令牌入手,便使得高陵王面色大变,他握着那枚令牌,似乎很是激动的看着席慕烟道:“不知小姐从何处得到这块令牌?”
席慕烟不动声色的道:“哦,是一位故人所赠,但是他却不曾说清楚这枚令牌的意义,却不知高陵王是否能为我解惑?”
“故人?小姐可否告知那位故人的名姓?”
高陵王突然从船上一跃而起来到席慕烟面前,只是席慕烟反应很快,迅速后退了好几步,仍旧与高陵王保持了丈许的距离。
见到席慕烟如此反应,高陵王先是一愣,接着便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是我唐突了,还请小姐莫怪。”
高陵王的反应太过了一点吧?
席慕烟心里疑惑着,但是心里却隐隐感觉到高陵王的态度比之先前那样让人惊疑不定,倒是真成了很多。
“无妨。”席慕烟摇了摇头,然后便道:“那位故人与高陵王还是同宗呢,也姓御。”
“那他?”高陵王似乎有些小心翼翼。
“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何处,是否安好。”
高陵王显然有些失望,他握着那枚令牌摩挲了很久,才慢慢的道:“这枚令牌,与我的皇族令很是相似,相比小姐也是知道了这一点,才会让我见到这枚令牌的吧?”
见席慕烟点头,高陵王笑了笑道:“不瞒小姐,这令牌,却是我一个长辈的信物,他已经失踪了很久,久到我们几乎都以为他……却没想到,居然从小姐这里得到了消息。”
“既然如此,那这令牌还是物归原主好了。”席慕烟看了看高陵王手中的令牌,出人意料的道。
高陵王显然对这个提议很是动心,犹豫了很久才道:“谢谢小姐好意了,不过这令牌既然是那位长辈送给小姐的,我怎敢擅自取回。”说完,很是依依不舍的将令牌交还给了席慕烟,突然道:“还请小姐好好保管此物。”
就在席慕烟以为他要离开时,高陵王却突然停住了脚步,轻声道:“请小姐务必小心,通往云中的道路,可能不会太平坦的。”
席慕烟负手站在原地,直到高陵王的身影消失的视线之中,才轻启薄唇道:“你说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裴亚青迈着无声的步子来到席慕烟身边,闻言便道:“不论他是什么意思,可刚才你差点吓到我了。”
“咦?”席慕烟弯起嘴角,歪着头看着裴亚青道:“怎么裴公子的小心脏这么脆弱,如此轻易就被吓到?”
裴亚青抬手拍了拍席慕烟的后脑勺,佯作生气的道:“要不是你说什么马上起行的鬼话,我能这样担心么?还不是怕你被人拐了去。”
席慕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又不是小女孩了,你害怕我被人拐?再说那高陵王可也不是人贩子啊。”
裴亚青嗤笑了一声道:“他怎么不是人贩子?你可知道,他的威名是怎么来的么?”
见席慕烟似乎有些兴致的样子,裴亚青继续道:“他麾下有一支亲军,里头的兵士全都是被人从各地拐来的孩子,他们都是死士。可是又有谁知道,那里面至少有三分之一,其实就是被他的人拐来的,所谓买卖,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什么?!”席慕烟有些震惊,她一直以为高陵王至少是个磊落之人,没想到居然还干了这种勾当?!
从前生到现在,也许是自身经历的关系,席慕烟可以对敌人狠下辣手,可是却不能容忍这种对无辜小孩子下手的做法,尤其是,高陵王还利用了这些孩子的感恩之心,将他们培养成了死士!
若是真的被买来的也就算了,谁又知道,那真相竟然如此不堪?
“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席慕烟喃喃道。
裴亚青笑道:“怎么,不会被这一出故人长辈的大戏给感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