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菜味腥,要大油才好吃,或者在炒菜的时候放上一些猪肉片子,煸出来的肉香能很好的覆盖住酸菜的腥气,可是距离自己家能敞开了油壶放油或者随随便便就能吃肉的日子还有好多年呢。
正文第7章坦白也是策略
&ldo;笑笑你慢着点儿吃,急啥?又没人跟你抢。&rdo;平时都是谭守林跟谭笑一盘子菜,王佩和谭叙吃一盘子,今天谭守林不在,可因为菜做得多,谭笑那盘子菜仍旧是满的,王佩见自个儿闺女狼吞虎咽,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ldo;嗯&rdo;谭笑把嘴里的黄米粘豆包费力地咽下去,缓了口气,瞟了眼王佩,发现她没有之前喂鸡时的急躁了,心里掂量了两下硬着头皮说道:&ldo;妈,我俩刚才吃饭前把张大军给打了,他妈说不准晚上就会找上门。&rdo;
嘴上说的云淡风轻,其实谭笑心里还是有点发憷的,虽然她拥有一份成年人的灵魂,可老妈的威势已经伴随她三十来年。这种敬畏,并不会因为时间、地点、环境和年龄的改变就不存在了,她与谭叙现在的区别只是阅历不一样导致看事情的侧重点不一样了而已。
&ldo;啥?&rdo;王佩一手拿着碗一手握着筷子,正准备去夹菜,闻言拿筷子的手就顿住了。
旁边的谭叙顿时就蔫了,心里想着姐你这是干啥呀,咋人家还没找上门,你自己就先招了呢?完了,笤埽疙瘩就要抽屁股了。不过好在老爸还没回来,打屁股总比挨踢强。幸亏眼瞅着就吃完了,要不然晚上还得饿肚子。
谭笑倒是没怎么担心,就冲他妈只是手停了而没有放下碗,就说明不是很生气,于是她赶紧接着说:&ldo;他说我腿折了,以后肯定要嫁个糟老头子,我就把他揍了。&rdo;
&ldo;妈,张大军嘴可损了,我都说我姐只是脚丫子伤了,他还不依不饶地说我姐以后就是个瘸子,得嫁个七老八十埋了巴汰的糟老头子,就像陈小子他爷爷那样的。&rdo;谭叙在一旁添油加醋,说的跟真事似的,谭笑一点都没感到惊讶,自己这个弟弟就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全家人都知道,只不过那是在十几年之后,现在的妈妈可不知道她儿子这个德行。
&ldo;打哪了?你俩挨打没有?&rdo;
&ldo;没有、没有,我俩把他骑在地上揍,他没打着我俩,就是他穿的太厚了,使了半天的劲儿,都没揍疼他,倒是我的手打疼了。&rdo;
王佩脸色比之前和缓了一些,筷子又伸到了菜盘子里,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细细的嚼起来:&ldo;那孩子虎了吧唧的,你俩也跟着虎,他愿意说就说两句呗,还能掉两块肉啊?下次遇上这事能不动手就别动手了,你俩长的小,万一没打到别人再把自己弄成个好歹就糟了,记住了吗?&rdo;
&ldo;记住了,记住了,以后没有把握我们坚决不动手。&rdo;谭笑一手举了一只筷子忙不迭地点头,脸上笑的跟个花似的,谭叙在一旁看呆了眼,啥情况,这就完了?老妈没生气甩脸子,也没四处找扫炕笤埽,连骂都没有骂一句就完了?
&ldo;妈,那张大军他妈要是找来了咋办?&rdo;谭笑把菜盘子往他妈那边推了推,老妈有洁癖,在自己大学毕业之前没吃过别人夹的菜。
&ldo;来了就来了呗,我又不是曹秀芹。&rdo;曹秀芹就是王小子他妈,大嗓门瞎咋呼,关键时刻掉链子,要不然也不能让人上家把自己孩子给打了。
&ldo;我不是怕她,我是怕我爸,他要是知道我们俩跟人打架了肯定得发飙。那张大军他妈又不傻,现在不找咱家来,万一她以后在道上把我爸截了告状呢?&rdo;谭笑乘胜追击,谭叙的小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了,姐今天咋这么厉害呢,这话也敢说。
&ldo;你爸就那臭脾气,改不了啦,要是骂你们几句,你俩就听着,他是你爸。他要是想打人,你们就跑,等回家了告诉我。&rdo;今天的菜做多了,盘子里没吃完不说,锅里还有不少呢,看两个孩子都吃的差不多了,王佩准备起身收拾桌子。
&ldo;哎,妈,我来捡、我来捡,我都七岁了,这活以后都我干。&rdo;谭笑改坐为跪,两只小手快速地把谭叙手中的筷子和碗给夺了下来,碗罗着碗、菜盘子里的菜往一起倒,那母子俩还没反应过来呢,她已经把桌子收拾的差不多了。
这孩子,王佩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而谭叙,则是彻底傻眼了,等他反应过来,心中不由地感叹到:姐啊,你是这个!悄悄地对谭笑竖起一个大拇指,在妈妈看不见的方向。而家里的氛围,也因为谭笑的活跃,让一成不变的日子多了一抹色彩。
家里没有电视,唯一一台收音机还被爸妈当宝贝一样护着,轻易不肯让两个孩子触碰。屋里屋外的活计干完,王佩坐在二十五瓦的白炽灯下面给谭笑织毛衣,毛线是几件大人穿坏了的旧毛衣拆下来的。谭叙摆弄着几个红彤彤的羊拐骨,一脸的无聊。
羊拐骨在这里叫做尕拉哈,抓羊拐骨扔口袋,又被玩嘎拉哈,这是女孩子们爱玩的玩意儿,偏偏谭笑手笨脚笨,肢体不协调,自己玩不好,也没有小姑娘愿意跟她玩,倒是谭叙玩的贼好。
&ldo;姐,咱俩玩嘎拉哈呗。&rdo;谭叙把一块用四种颜色的布缝的装了半下子小米的布口袋丢到谭笑的身上,打断了她的思绪。
&ldo;不玩儿,你自己个儿玩吧。&rdo;
&ldo;玩会儿呗,要不待着干嘛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