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舞的音乐是那样时尚,老年人祝遥椎并没有听过。他歪在椅背上,只觉得脑袋被音响震得一抽一抽的,下一秒就要爆炸。
杨宇凑到他旁边,就着震天响的音乐声大喊:“听说等会儿各班班主任有可能上台表演诶!你说咱们老师会不会参加?”
“不会!”祝遥椎学他的样子,声嘶力竭地喊道,“绝——对——不——会!”
谁知音乐声在他这里停掉了,于是几乎全年级的同学都听见了祝校草这句拖长音调的“绝对不会”。一时间,八百双眼睛齐刷刷地转向他。
几乎快要被好奇给淹没了······
祝遥椎:“绝——对——不——会——跳——不——好——的!同学加油!”
陈华死命捂住嘴,生怕泻出一丝笑声,从而引祸上身。这时,主持人报完节目优雅的下台了,舞台的灯光暗下来,伴奏想了起来。
听起来像是最近挺火的一首歌,叫《一百万个可能》,在台上唱歌的小姑娘声音甜美,高音部分完成的很棒,几个会唱这首歌的女同学早已跟着她一起唱了起来。
气氛渐渐的热了起来。
待每个班派出的学生代表表演完之时,正是学生们最兴奋的时候,只恨不能拉住表演的同学,大叫“再来一个!”
十班是最先成功煽动自家教官上台献歌的。负责带他们班的教官黑瘦黑瘦的,不算特别高,脾气特别好,总是笑嘻嘻的。
他从十四班的学生代表手中接过话筒,准备先来一首《团结就是力量》。十四班的四十多个小女生纷纷捂着耳朵抗议:“教官,咱们选个稍微年轻点儿的行吗?”
十四班教官:“行吧行吧,那就《消愁》怎么样?整个军队里只有我会唱哦!”
没办法,十四班里的小姑娘们只好点点头,接受这一项建议。
带祝遥椎班级的郝教官虽然是全场最帅气的,但实际上很不好相处,就算对着同学们,依然板着一张死鱼脸,像块钝钝的木头。
事实上,今晚七班的同学并不打算在台下闹腾,把郝教官送上舞台。不过,虽然他们的小算盘打得不错,等十四班的教官一上台就变卦了。
一切皆因十四班的教官太热情了,边唱边跳不说,还特别喜欢把话筒对着自己班的方向互动,气氛在全校师生的带动下一点一点热了起来,不知是那一个班带头开始带头起哄,吵嚷着要让什么张教官上台表演。
杨宇对着声音最大的地方数了半天,一拍大腿,兴奋地叫道:“我知道张教官!带五班的那个,全基地最严厉的男人!”
柳梧栖捂着自个儿大腿,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张教官上台了。
这可不得了,他还没开始唱呢,掌声已经响过三轮。五班的同学们更是个个声嘶力竭地尖叫喝彩,好像过了今天没有明天似的。
张教官满脸正气,双手紧握话筒,仿佛话筒是五班那群小兔崽子的脖子。
“五班的小······同学盛情邀请我,我也不会什么流行歌,就给大家来一首《强军战歌》吧。”
那麦克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声音比其他人用的时候大了一倍不止,轰隆隆的在五班学生的脆弱心脏上碾过,几个胆小的女生直接坐下了。
张教官:“这麦声音怎么这么大?喂喂?好点了吗?还不行?”
然而还没等他调好麦,伴奏就先响起来了,张教官只好手忙脚乱地唱道:“听吧新征程号角吹响,强军目标召唤在前方······”
暖黄色的灯光投在他坚毅的脸上,勾勒出淡淡的轮廓。那正是很多人心中对于军人形象的投影。
可祝遥椎却发现隐藏在暗处的一丝青涩和稚嫩。
明明这些教官年纪不大,背上担负的却是整个国家的安危,这是多么沉甸甸的一份责任啊。柳梧栖感叹:“都不容易。”
祝遥椎:“······”所以你有什么不容易?怎么还产生共鸣感了?
这时,他们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教官突然踱过来,各色舞台灯从他脸上闪过,一会儿红一会儿绿,这使他看起来有些阴森森的。
“你们等会儿······”
“放心教官!”心明眼亮的女同学们赶紧掏心掏肺的发誓,“我们绝对不会像五班那样不懂事的!”
但郝教官听了他们的话非但没有满意,甚至还有些恼火了。他威胁性的指了指小姑娘们,在张教官嘹亮而跑掉的歌声中大声呼喊:“给我闹!往死里闹!”
原本蔫头蔫尾的七班小同学们一得到教官的指令,立刻全体起立,加入战场,以气吞山河之力浩浩荡荡、势如破竹,口号从“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到“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再到“大江歌罢掉头东,邃密群科济世穷,面壁十年图破壁,难逃蹈海亦英雄”·····
也是非常的厉害。
其他班被七班灵活多变、复杂奇诡的口号喊懵了,待到他们一派兵荒马乱,苦苦回想小学背过的唐诗三百首时,郝教官已经施施然上了台。
班长邱雅琪抬起双臂,高声喊道:“鼓掌!”
七班同学:“啪啪啪啪啪啪啪!”
郝教官那英俊黝黑的脸庞上闪着红光,他捏住话筒的手微微颤抖着,突然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圈,话筒停在他的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