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滦整个人都呆住了。
从来没有人对他唱过歌,也从来没有人这样热烈的当众跟他表白。
凌遥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人,也是第一个当众对他表白爱意的女子。而此时此刻,齐滦在听到这样的表白之后,心情却是无比的激动的,因为这个拿他当宝贝看待的人,也是他爱着的人啊。
他忽而想起母后曾经有过的一句感叹,那时候他年纪小,根本不能理解,现在想起来,忽而觉得母后说的很有道理。母后说,这世上既两情相悦而又能在一起的人太少了,如若遇到了,就应该好好的珍惜。
看着凌遥眼中那不加掩饰的爱意,齐滦也是在此时此刻才明白了她真正的用心。
原来方才在他失落和难过的时候,她并非没有用心聆听他的话,也并非不准备抚慰他的心灵,她只是想换一种方式表达而已,而她现在,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告诉他,他是她的宝贝,她会永远陪着他,会一直爱着他,她的每一句话,每一句歌,每一个眼神都分明在告诉他,有她在,他的人生一点都不孤单寂寞。
一想到凌遥的体贴心思,齐滦就觉得自己比从前更加的爱她了,心中情潮激荡不已,一时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感情,片刻之后,齐滦就已经跳上了高台,拥住在台上对着他扬眉浅笑的女子,当即就吻上了她的唇瓣。
这一次的吻霸道而又动情,齐滦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量搂紧了凌遥,没有什么温柔可言,只是简单直接的深吻住她的唇舌,在她的唇中激情的需索他心中渴求的香甜和芬芳。
凌遥唱歌之时,因为歌声和歌词的独特,吸引了很多人过来观看。再加上她唱歌之前说的那些话,还有唱歌时那动情的模样,让好些在台下观看的人都很是触动,在这热闹的街市之中,这个灯谜会的高台前却是难得的安静。
等到凌遥唱完之后,所有人都还在沉浸在她的歌声之中,或是陶醉这难得一见的歌声,或是听着歌词而想着自己的心事,谁都不曾注意到凌遥的视线一直都在流连在齐滦身上的。
倒是那个主持的老者,顺着凌遥的视线望过去,瞧见了人群中同样凝视着凌遥的齐滦,只不过,那老者不知凌遥原是个女子,只是看着这两个公子满含着爱意互相对望,倒是让这老者心头极为狐疑,难不成,这位唱歌的小公子是个断袖么?
也正因为如此,大部分人都没有注意到齐滦的上台,只是在片刻之后,高台前的围观百姓们就看见了京城里难得一见的奇景。
一个身着红衣的英俊公子,上台拥住了唱歌的蓝衣小公子,然后深深的吻住了他。这一幕,让台下不明就里的群众们惊呆了,有些人更是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而有些识趣的人,看见这一幕后,竟大笑鼓掌欢呼起来,高叫道:“好!好啊!”
大齐虽然民风开放,但这断袖之风历来不被良正之人所唾弃,不见不看也就罢了,此时此刻,这台上却有两个公子在大庭广众之下亲热拥吻,这一下,台下的良正之人自然是看不下去了。
有端肃之人指责那大声叫好的人:“好什么!如此行为,简直是败坏风气!败坏风气啊!”
端肃之人一开口,自有人跟着附和,不少人一扫之前的陶醉,开始唾弃这种公然秀断袖的恩爱行为。
如此一来,大声叫好的人自然是不肯示弱的,自有人义正言辞的道:“这怎么就败坏风气了?你没听见方才那位唱歌的小公子说了么?他是要唱歌送给他的宝贝的,又不是送给你的宝贝!他人之事,又与你何干呢?就算他的宝贝是个男人不是女人,难道就不允许人家有情有义了?”
“哼,真是的,我看你们啊,就是假正经!这男女之事是人伦大欲,难道断袖之风就不是了?人家有情有义有胆识,你管得着么!”
力挺公然秀断袖的支持一方发声,自然也是有人支持的,台下的人本就多,此时两边吵了起来,谁也不肯让着谁,而且战况愈加严重,甚至波及到了过路的人,大家都一起加入了这场争吵,各抒己见,十分热闹。那灯谜会的老者怕出事,忙着就出来劝解,但收效甚微,吵高兴了的两方人,谁也不肯理他。
这乱糟糟的情形,却根本就没有打扰到台上相拥而吻的二人。
而实际上,两个爱意泛滥的人儿,根本就没空注意周遭的一切,此时此刻,在他们的眼中,没有别人,只有彼此。
直到不能呼吸,齐滦才略略放开凌遥,他仍旧仅仅的抱着凌遥,并没有松开的意思,只是自己的唇稍稍离开了她的唇一些,但是,便是这样的深吻,也没有让他心中的爱意倾泻殆尽,反而比方才更是情浓。
他的眼晶晶亮亮的,深深的凝视着凌遥,就听他在凌遥耳边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道:“阿遥,父皇已经替我们定好日子了。钦天监选出了两个吉日,一个在下个月,一个在三月份。今儿进宫时,父皇让我选,我选了下个月的那一天。父皇同意了!”
“阿遥,我下个月就能娶到你了!”
他一直都想着要把这个消息在合适的时候告诉凌遥,只是一直都不曾寻到机会,而此时此刻说出来,却正是合乎气氛,他心里高兴,就想让凌遥跟他一起高兴。
“真的吗?那太好了!”
凌遥听见这个消息时,果然是很高兴的,她笑着低声问齐滦,“那你的王府,在我们的婚期之前能顺利整修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