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圆圆的,秀气的鼻子此时皱成一团,有点类似于q版小猪。他看着她,真的开心地笑了:“好吧,我记住了。”
她坐在他身边,让他擦去满脸的汗珠,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温馨。他从她的羊羊背包里掏出水壶,一看,又笑了起来:“连水壶都是喜羊羊,你干脆去原创动力公司当形象代言人。”
她却拉着他的胳膊,顺着他的口风说:“不行啊,我舍不得你。”
喻恒扭头看看她,也笑,两人浏览了一会周边的夜景,默契地不开口说话,保持了一份安宁。安信偶尔抬头,顺着光亮看去,发现他的侧脸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她慌张地站了起来:“我真是太粗心了,只顾着自己玩,没注意到你不舒服。”
安信很快将喻恒送到聆湖山前,她开车找着路标,靠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喻恒睁开眼睛说:“一直往前看,过了这个弯有一片住宅区,会有人来应门。”他的温度在慢慢升高,坐在旁边的她能感觉到,看到他冒出来的密密的汗,她心烦意乱。
私家车快速地沿山道蜿蜒,过了山腰进入到相邻的平地,真的有一片灿烂灯光,透过掩映的树木,连成一座度假村的轮廓,仿佛宫廷外墙。安信直觉这里是富人集合区,有点拿不准他到底住哪一栋,经过大门后就一直问他到哪里停。
“这里吗?”
“往前开。”
…………
两人的对话一直没发生更改,他的额头冷汗涔涔,看起来不是头痛发热那么简单。
“你到底怎么了?”虽然知道他一下飞机就赶来茶会,但看见他如此忍耐的模样,她是真的吓坏了。
“不要紧,我没事。”他始终温和地回答。他越是表现得不在意,她越是为刚才在游乐园的疏忽而内疚。
车子经过高尔夫球场和玻璃墙饰的咖啡厅,终于来到最后一座面湖的公寓外,两名穿着得体的管家小步跑了出来,看了看车里的动静,轻声问:“喻先生,你这是怎么了?”才说完这句,年长点的阿姨突然又像明白了什么,低声加了一句:“还和以前一样吗?”
喻恒推开车门朝里走,简短地说:“是的,请海伦来。”
他们的对话安信一句也听不懂,她留在车边将钥匙递给了其中一位管家,看着喻恒匆忙的背影,进退两难。走在前面的喻恒回头看了一眼,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又回来牵着她进门:“在想什么呢?”
他带着她走进宽敞的大厅,室内光线柔和,触目所及的是简单而时尚的装扮:“我去二楼换一下衣服,你坐一会。”叮嘱完,他就直接走向楼梯。
大厅里异常安静,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兰花香气,将这么干净的地方烘托得像是星级酒店。安信环视四周的夜景,想了想,有意问那位年长点的管家:“阿姨,你们这里住了哪些人?”
阿姨像是变戏法似的,很快为她拿来各色糕点及饮品,并笑着说:“就喻先生和聂小姐。”
安信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没邻居吗?”
“没有。”
“你是说——进了大门之后我所看到的地方,都是喻恒的?”
“是的。”
真是腐败啊。安信很想倒在沙发上哀嚎,才住两个人,居然圈了十几万平方的地,就那么寥寥落落的几栋建筑,有必要搞得这样奢侈吗?腹诽归腹诽,在别人家做客拆主人的台的事她可不敢做。
“安小姐你随意,想吃什么请交代一声。”
安信发了一小会呆,那位阿姨就贴心地问她。她想的可不是吃什么,而是隐约觉得喻恒的世界离她远了点。而且给她的认知和她所接触的很不同。无论是生活品味、消遣方式,还是朋友圈子,他都是那样高雅,她站在地上努力伸出手,像去触摸云端的风那样追逐着他。
喻恒穿着换好的衬衣下楼,领口袖口扣得严整。除了额头冒出细密的汗和透过布料传来的温度,他的外表和常人无异。他一坐好就陪着安信说话,像是怕冷落了她。
安信凑近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突然说:“你别动。”
一解开他领口的两粒扣子,她就看见他的皮肤泛出一层淡淡的红。她有些醒悟发生了什么,抓起他的衣袖也开始解,果然看到了红色斑点密布在手腕处。
“痒吧?”她轻轻挠了挠,“你居然能忍住不抓,是怕我知道吗?”
喻恒笑着拂开她的手,若无其事地扣好领口:“不要紧,待会儿打一针就好了。”
安信盯住他一派轻松的脸沉思:“你为什么会过敏呢?”
他马上回答说:“飞机上吃错东西了。”
喻恒的私人医生海伦不到十五分钟就来到了公寓,随她进门的还有一位营养师。两人直接走到沙发旁,弯腰查看他的情况,安信怕碍着人家诊治,连忙退到一边。
“过敏了,不是叫你小心点吗?”海伦很快给出了结论,从冷藏箱里拿出药剂配置,嘴里说着,语气很是埋怨。
安信坐在他们身后,偷偷伸出脑袋,去瞧海伦的脸。
海伦披散着栗色波浪长发,在灯光下的容颜异常美丽,果然没辜负她的名字。她手脚利落地配药打针,叮嘱:“盖尔,你去跟管家说一声,喻恒下周的食谱要全部换,你给她定一份。”
被两人围住的喻恒悄悄探出身子,用空余的右手拍了拍安信的鬈发,将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我不能送你回去了,你今夜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