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礼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祈了多久,他只是忍不住在想,当年尤枝为他祈求平安的时候,原来是这样的心情。
他也终于明白了,那时的她有多爱他。
可是,他搞砸了一切。
从小到大,他很少做出错误的决定,可偏偏在他一生最重要的事情、最珍贵的人上,频频失误,然后万劫不复。
不知多久,寺里的住持走了出来:“谢先生,您的平安绳。”
谢承礼的睫毛动了下,最后在心里许了愿望,睁开双眼,眼珠隐隐透着红。
他站起身,下秒却剧烈踉跄了下,膝盖泛起密密麻麻的疼,而后又像完全失去知觉一样冰冷,不知道多久才终于缓和了些,接过了平安绳。
断在第五年的平安结,在这一年,以他的名义,为她重新续上了。
谢承礼摩挲着第六个平安结,将它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哑声说:“谢谢。”
从佛光寺出来,天已经黑了,雨已经小了很多,飘着稀疏的雨丝,夜风一吹,果然泛着凉意。
尤枝应该有加衣服。
谢承礼静静地想。
可当走过佛光寺前的拱桥,看见只穿着单薄的雪纺衫、撑着雨伞朝这边跑来的人影时,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尤枝。
她已经慢了下来,目光紧盯着他,一步一步地朝这边走着。
风声好像小了,谢承礼连雨丝都感觉不到,目之所及只有不远处的她。
直到他走下拱桥,她也走到了他的面前,呼吸急促。
“尤枝……”谢承礼呢喃着唤她,却不敢抬手碰触,唯恐只是一场幻觉。
尤枝死死抿着唇,下秒蓦地将雨伞扔到一旁,走上前,用力地、大大地抱住了他。
谢承礼的身躯一僵,不敢置信地感受着怀中的纤细身影,好一会儿他哑声唤他:“尤枝。”
尤枝的声音闷闷的:“嗯。”
谢承礼的声音很轻,甚至小心翼翼地提醒:“我是谢承礼,”他说,“那个卑鄙不堪的……”
“谢承礼,”尤枝打断了他,从他怀中抬起头来,“你要分手吗?”她问。
谢承礼的眼神有片刻的慌乱,即便是昨天分开,他也没有提到这两个字。
他想,他总能欺骗自己,在他的记忆里,他们始终都是情侣。
“你只有一次机会,分,还是不分。”尤枝凶狠地盯着他的眼睛,难得强硬地问。
谢承礼的唇动了动,他知道,他应该让她自由地选择,可是他说不出那个字来。
“谢承礼……”
尤枝还要说什么,谢承礼捧着她的双颊,俯身重重吻了下来,唇瓣碰触着,声音也模糊不清。
他仍旧选择了自私的答案:“不分。”
尤枝紧绷的情绪骤然放松下来,揽着他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谢承礼的唇微顿,下刻越发热烈地回吻着。
橘黄色的路灯下,雨丝淅淅沥沥地飘着,一对男女彼此相拥,仿佛两个灵魂在交缠。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