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此别过。”
“哦,哦……”柴大少爷眼巴巴的望着心中的神女巧笑倩兮的上车而去,待得车子都转进保康门往内城去了。可视线还凝留在伊人的回眸一笑中。
“好了别看了,眼珠子都快出来了。”吕槊打了哈欠,将他的那对招子重新按了回去。
而封宜奴那驾红顶流苏的香车里。两个闺蜜交语几句私房话,最后反倒是以封宜奴的脸红收场。
“姐姐既然早就在陈留与他相熟,自是故里相邻,那不妨亲上加亲,妹妹以为胡伯父也是乐意的。”
胡涵儿摇了摇头,“你若是真中意那书生,我不妨给你支个路子。此人颇重家事,陈留老家还有一守寡的嫂子和一风烛残年的老娘,你若是能讨好的了她们。想来就没有问题了。”
封宜奴听得咯咯直笑,“我只是随口之语,姐姐怎得还做真了。”她笑了会儿,从律动车帘的缝隙间看外面喧闹的街道。忽然是不笑了。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进了这一行的,哪容得什么感情。”
“再说……我也看不透他,若是下半辈子都要和这种人生活在一起。”她摇摇头,“那也太可怕了。”
车轮子咕噜咕噜转,往东北城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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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任和店上的向家夫妇已是下了楼,手下的奴仆已将前头的结局传了回来。在知道赵家子弟居然被当众丢下了蔡河后,他们脸上的惊讶之情也一点不少。
向鞅沉吟了会儿。最后却是笑了出来,“夫人,此人果真是瑕疵必报之徒。”
他意味深长的话让甄氏黛眉微蹙,甄氏迟疑了下,“妾身……倒不觉得。”向鞅脸上一滞,转过头看她,示意她继续说。
甄氏低眉好似回忆:“妾身与那苏仲耕倒是有些交往,就以妾身所见,其人对于俗事甚不上心,一些寻常过节也很难放其心上,说他心胸宽广虽不至于,但说他瑕疵必报……”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向鞅疑了声,扬起头,看似在想些什么。
“爹有跟你透露苏家的事吗?”他忽然这么问。
“公公让我们少打听,过去事情就让他过去了。”
向鞅不禁皱眉,这父亲……到底在想些什么。
……
……
麦秸巷东去的蔡河高桥处,随着王缙、赵思诚被押送去了司理院,围观的行人也是渐渐散去,那些买得《石头记》闺中怨妇们见了这结局,无不是欢欣而去,这才是理想中的好姻缘。
“好了,走吧。”
车前的马夫领命拽过缰绳,车轮子慢慢的碾过砖面而去。
事情到这儿也是差不多了,苏进与种师中、段澎两人抱拳作别,这些武夫做事痛快,言语更是简练,丢下一句极有深意的“来日再叙”,算是把双方不为人所知的勾当晒了一晒,而安府的那老管事也是眉目有异,呵呵的笑着作别,这时他那马车里那小少爷是探出车帘来了。
“俞老爹,还走不走啦,福记的摊子就快收了,这回要是再吃不上蛑蝤签,我一定要让小朐跟我一道练剑!”那小朐就是这老管家的孙子,每每这小少爷闹脾气的时候,总是要把小伙伴拉进深渊来,老管事一听,也是不再寒暄了,上了车辕,让车夫调转了马头往西大街去。
李清照立在苏进身边,在那些衙役们被丢下河后,她明显感受到苏进那虚弱的身体在迅速复原,瞧着他与这些武人大员打礼告别,心思细腻的她已经琢磨到了一些端倪。
她狐疑的扫了眼苏进,幽幽道,“店家恢复的可真好。”话语间已是松开了虚扶着的手。
苏进笑了笑,“苏某本就魁梧,再加上如今贼子落网,心气通畅之下自然红光满面。”
李清照瞟他一眼,懒得理他。
事情已然是落下帷幕,李家族人从那些被羁押而去的可怜虫身上收回视线,转而往苏进这里来。这书生今日是闹得李府不得安生,不论是出于何种考校,过去说两句话还是要的。
李格非是家主,即便刚才被吓了一身冷汗,但此时还是得保持学士的姿态。
“苏郎君,今日你费尽周折的为小女祝寿生辰,老朽可是感激不尽,改日老朽必当登门回礼。”
他施施然的一礼。不想对面的苏进却态度倨傲,点点头,居然从容的接下这老学士的告礼。要不是李清照掐了下他腰,恐怕连句“言重了”都会吝啬在肚子里。
李氏族人齐刷刷的丢给他白眼,更不用说早就对他心生不满的王氏了,她见女儿在那书生身边低眉顺眼的样子,心下一横。
“晏儿,还不过来。”
她却是把对面的亲子唤了过来,李晏那小子笑吟吟着。知道这娘不爽快,也就乖乖的到她身边去,那是一个识时务。
王氏冷冰冰的脸。“如今天色已晚,以老妇所见,苏家郎君也该回去养伤了,若是因此落下什么病根。这可就罪过了。”她眼下之意众人也都明白。不料那书生却道。
“今晚为李家娘子恭祝的生辰却还差了最后一道,需得小娘子亲赴汴水之上方可成事,所以苏某就在此盛邀小娘子舟上一行,不知李老夫人可否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