撷芳楼今夜生意略显冷清,尤其是到戌时之后,门前马行街上的车马都“咕噜咕噜”地驶后面景明坊去了,此时酒楼四围zhongyang大堂内,仅有一些ri常的熟客,他们对于矾楼的梁祝曲并不感兴趣,所以今晚还是选择到撷芳楼来看姑娘媚人的舞蹈。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那鼓瑟鸣叫,琴筝相和,虽说不如矾楼今ri的声势,但却多了一份小场景里的清新与自然。
苏进在这吃了许久的酒宴才终于把那向府的管事等来,观其面容只有三旬出头,刀削的面部轮廓显得整个人十分干练,他飞快就把这月撷芳楼的进出账目校对了一遍,而后也是极为顺手的就往桌上一丢,旁边老鸨把账目收好,使着眼神让手底下的姑娘奉上公雅酒和几碟荷叶饼。
“你就是一品斋?”他弓直了背,看向苏进。今ri小主人和夫人都去了矾楼,过会儿这里事情完后还得过去瞧瞧,如今在王府做事确实难得消停。
苏进看了他一眼,“在下苏进,打搅了。”
这间厢房是特意为王府差人准备的,里头堆放着撷芳楼往ri的一些卷宗账目,或是人员进出案牒,所以这间厢房平时都是上锁的,钥匙也只有向府的专门管事才有。
“你写的故事很有意思,小主人很喜欢……”
苏进笑了笑。
“不过你们苏家当年的账目如今都转到王府去了,现在也不知还能否找到。而且当年撷芳楼事务都是朱老管家经手的,具体情况还得问他老人家。”
“那这位老管家如今身在何处?”
“老管家只是不理外事,如今还健在王府。不过如果苏郎君想要查牒谱的话,还是要先经过二夫人点头方可,不然老管家也不敢随意将账目外示他人。”
苏进缓缓颔首。
而那管事继续说,“今晚二夫人去了矾楼听曲了,过会儿我也会过去,此事对苏郎君若是真个重要,不妨赶此机缘一道求见。二夫人心情舒愉之下或许事情会好说一些。”
这人倒是做事清楚明白,苏进多看了他一眼,“那就有劳常管事了。”打了一谢礼。对方只是颔首以回,正当两人要出阁子时,厢房之外的封宜奴却是神se古怪的进了来。
“苏郎君……”她面有觑se让开半个身子,隔扇外就有一娇俏的少女脚不沾地的进了来。
“店家。矾楼出状况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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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矾楼。那阵阵交谈产生的热浪就足以让人脸颊发烫,还有前后左右炽热的目光看向自己,就更让人觉得不舒服了。一路上听李清照的一番解释后,苏进当然知道是被人yin了,不过这些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足以让他感到什么诧异,毕竟敬元颖早就提醒过了自己,既然对方没有直接对他下手,那显然是要打打他名声了。
呵。
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
……
“大家瞧。一品斋那姓苏的来了!!”
“啧~~现在还过来,难不成是专门来看矾楼的笑话吗?”
旁边立马聚集起了一撮衣冠楚楚的少爷衙内。对着他指指点点,从这望去如海的筵席间穿行而过,尽是鄙夷、或者厌恶的眼神,一些人把道让开些,让苏进顺利的走到梨台前,此时他身边有李清照和封宜奴两人,向府的管事自然有他自己事情要做。
“姓苏的,你还过来做什么?”
梨台之上的李媪刚刚骂完苏进,没想到对方就从外围进了来,而且身边他身边站着的正是撷芳楼的行首封宜奴,这更让她怒不可遏——欺人太甚了。
……
事情发展如此地步,简直比杂剧还要jing彩,不仅台下的人在嚼舌根,就连周围阁子里的士大夫们也难以免俗,由于事不关己,所以是带着从容的笑意来点评这一事件。
“一品斋那书生也不知与矾楼有何仇隙,这回可真是把矾楼颜面都博掉了。”
“这可比听曲有意思多了~~”有老头哈哈的笑了起来,民间瓦肆多有荒唐之事,对于他们这些朝廷大员来说,也只是可供一笑的谈资。
不过李格非却皱着眉头把手上的棋子丢进了瓮里,脸上隐有不悦,虽然远远的只能看到梨台前那少女的侧脸,但还是能清楚无误的把人认了出来。
“安安?”
他还来不及考虑事情的前因后果,老友晁补之却已经把脑袋挤了过来瞧,从这工字窗格望出去,前台那正与老鸨交谈的女子不正是那个铁佛寺前七步成词的小丫头嘛!
“嘿嘿~~”晁补之说话直来直去,一语就道出了李格非所想,“文叔,安安不会是与那一品斋的书生有何瓜葛?”
而这时候,外头嘈杂的人群中已有人将李清照认了出来,少女独有的打扮和清韵的姿容很难让人忘却,筵席间交头接耳,那些吃着山珍海鲜的阔少赶紧把嘴里的醉蟹腿吐了出来,呸呸的吐干净了,“哪里哪里?李家娘子来了?”他吩咐着身边的家奴赶紧把他脑袋扶正,视线一度不偏的望到了稍远处正与矾楼老鸨交谈的李清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