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阿妈,你们种的什么树?”白蔡蔡凑上前蹲下来问。
“沙糖桔。”白爸有些没好气的道。又跟周萍嘀咕开了:“你说说,这新来的场长,怎么就这么的独断呢,沙糖桔是好卖,效益是好,可咱们这地儿不适合种啊,气温,气候,光照都达不到要求,年降水量还偏多,这样,是种不出好的沙糖桔的,到时候结果少,果子酸,一样卖不掉,这不是白白糟踏吗,还一下子把原来的蜜桔树砍掉,这……这是瞎胡闹。”
白爸说着,眉毛纠结成一团,心里忧虑着,场子这么弄下去,非弄垮不可。
“那你能怎么样,你不过是一个销售科的副科长,人家技术科都没说啥,你操得着那份心吗?他们不是说经过改良过的品种吗?也许就行呢,你又不是技术员,你懂啥。”周萍劝着道,这事儿,真不是白爸能管得着的。
白蔡蔡这才明白阿爸生哪门子的气,搬着指头算了一下,再过二年多,园艺场就要维持不下去了,而这同这一次的沙糖桔树引进有着非常大的关系,因为前世证明,宝岭镇这地方,不适合沙糖桔的种植,这次引种是失败的。
当然,不能把园艺场维持不下去全归于这一次的引种,应该说这一次的引种就是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怎么就不懂了,我没见过猪也吃过猪肉啊,我在园艺场这些年,耳濡目染的对园艺也懂不少。不管,等明天,我还是要去找场长说道说道。”白爸不服气,虽然这事他还真说不上,但做为场子里的一员,他一定要表明自己的立场,说完,继续埋头种树。场里每人分了两根树苗,让人拿回自家里种。
自家阿爸就是这脾气。前世经历过这一切的白蔡蔡,知道阿爸再怎么说也起不了作用。
“阿爸,如果以后园艺场关门,大家都要下岗了,你准备做什么?”白蔡蔡问,决得有必要现在就对自家阿爸进行引导。
“下岗?”白爸皱着眉头。
“哦,就是跟上海许多工厂里的工人一样,丢了铁饭碗呗,没了岗位,不就是下岗了。”白蔡蔡解释,貌似这时,下岗这个词还没流行起来。
“下岗,倒也贴切。”白爸皱着眉道,因为经常去上海,对于上海工厂的一些情况,白爸还比较了解情况,下岗这种情形,白爸接受起来挺快的,不过,他还没有完全想开。
“到时再说呗,现在想还早。”白平康道,他好歹也是一个副科厂,场里难道说撒手就撒手了?
“也不早了,说不准,就这两年的事儿,我觉得阿爸以后还可以走园艺绿化这条路,而且,咱家的石雕也可以为这增色不少,再说了,阿爸这几年一直在跑销售,路子有了,能做得开。”白蔡蔡很狗腿的道,这确实是白蔡蔡一直在心里为阿爸设计的路子,它应该十分适合阿爸的,更重要的是,后来,城市人居环境得到重视,使得园艺绿化这一块的发展空间很大。
其实园艺场的效益不能说不好,只是,大部分都吃喝招待用掉了,或下了私人腰包,反正是国家的,没人在意,再加上思想僵化,技术跟不上时代,这是大部份厂维持不下去的主要原因。
“嗯,做生不如做熟,如果真到了那一天,这条路倒是不错。”白爸赞同。
“二叔,二婶,蔡蔡,毛毛,收拾东西,回去了,三叔三婶也来了,大家一起聚聚,吃一顿酒。”门外,白学武招呼着。
于是一屋子人收拾好店里,白奶奶和大伯母已经先一步回去准备了。
蔡蔡坐在白二哥的自行车后面,毛毛由白爸事着,周萍一个人骑一辆自己行车。
夕阳西下,远处的吹烟袅袅,夹杂着声声的狗吠,四周青山掩映,凉风习习,真个是道不尽的悠闲。
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