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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几日前连发两道诏书,刚刚走马上任的嘉庆侯府嫡子方怀弈被封为宣威将军率领五万大军前往谒金门,与此同时,刚刚大婚的梁王也率辎重队随后出发。
时间踏入景初九年九月,初秋将至,庭院幽深,绿叶微舞。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枫叶也逐渐点缀了丝丝红色。清晨闪耀着淡淡的光辉,京中最热闹的街区已经开始早市,沈颂看着在榻上小憩的梁莫行,揉了揉双眼。
“时辰将至,若不起床洗漱,怕是要行军队等你了。”梁莫行睁开双眼,似乎并没有睡着,立马回应了她的话,“急什么?小爷我不在,谁敢出发?”
“那就请梁王殿下见谅。我想庆祝今日我心想事成,摔杯为号,好叫我的侍女给我送来贴身衣物。”沈颂也不等梁莫行的下句话,拿着昨晚喝完的酒罐子看着楼下没人就砸了下去。
“这么大动静,不知道还以为你闹出什么事儿?”梁莫行嘴角微勾,站起身来抖擞着身子,边梳理着自己的乱发边向窗边走来,听着楼下“砰”得一声,伴随一阵子哗闹,一把过来搂过沈颂,朝着门外走去,“配合着点,小爷纨绔的名声借你用用!”
没有任何准备就被陌生男人搂在怀中,沈颂刚觉得变扭想挣脱,她抬眸看着梁莫行的下颚,发现他也正巧低头看自己,于是立马垂下头来乖巧应声,“好。”
好?梁莫行的眼眸浮现出一抹笑意,答应得倒是爽快。
“微云公子这就要走了呀,这才天刚刚亮呢!”老鸨倒是勤勉,门一开就从楼梯边边窜了出来,摇着扇子笑着送人,身后跟着昨晚被点名的两个姑娘,拿着自己的包袱,头也不敢抬,“春花春雨都收拾好了,爷您看我这免不了多嘴一句,她俩还要回来的是吧?”
“哟,这姑娘陪了公子一夜也没有包袱收拾啊,你看我忙得连名也叫不出了。。。”老鸨看着在梁莫行怀里陌生的半张脸,想了片刻后尴尬的笑笑。
梁莫行摆摆手,自顾自走下楼去,往后脑勺抛了一记金锭,将春花春雨塞给早早侯在怡红院外的茗烟,带着沈颂坐上了马车。
“茗烟,大奶奶身边的女侍砚琴要跟着我们一起去谒金门,现下在。。。”梁莫行撩开门帘,扬声对后面说着。
“在城门口的馄饨摊子。”沈颂及时插入,面不改色地跟在梁莫行的话后。
“无需担忧,本王派人会安顿好,我身后还会跟一辆马车,和这架差不多纵横七八尺,”梁莫行看沈颂在来回打量马车内的装潢,开口解释,“经过京郊大营,辎重队自会跟上,你我都无需露面。”
“殿下,这一路你不派府兵?恐怕不会顺利。”沈颂听他说完并没有安排自己的人马,没忍住提醒。看到梁莫行并没有打断自己,她便继续说了下去,“我们马车的脚程不比大军,可能需要近月余才能到达谒金门,也就是说中途经过的几个大县都需要停脚休息,类似邦定县,河口县。。。。。。”
梁莫行本就没休息好,如今听着自己不熟悉的经书般的文字,更是半盍上眼。
沈颂讲到一半,看到已经睡去的男人,颇有些头疼,“殿下?”
他身上还是昨晚逃出府的单衣,发丝凌乱散落着,浓眉大眼就算睡熟了也格外凸显,该说他有防备心,昨晚沈颂每每睁眼这男人都还醒着,说他没防备,这会子又睡熟一丝一毫都不关心前路安危,沈颂看了几眼就蹑手蹑脚走出了马车。
“姑娘,春花春雨两位在后头呢,需要我给您停车吗?”茗烟驾着马车,看到沈颂出来坐在前室不由得发问,“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殿下睡着了,我出来透口气。”沈颂闻了闻自己满是酒气的衣服,皱着眉头回答,“你叫我姑娘?”沈颂看着茗烟不禁想到昨日一早迎亲时,为了演戏,就吩咐砚琴叫来茗烟说自己身体状况不是很好,这才觉得这是个熟人,殊不知婚仪时候用扇遮面,应该一两面之缘是认不出人的。
“大娘子?”茗烟右手一拍脑门,突然惊呼。
“哎?”沈颂刚想说自己何必说透自己的身份就被茗烟一把子认出,没想到主仆两个都如此独辟蹊径,都给我拆穿是吧,“你们家大娘子昨夜薨了你忘了吗?还要趁早发丧呢!”
“是,”茗烟眼珠子转的飞快,似乎正在消化沈颂口中所说的自己已经去世的消息,“姑娘不必过分担心,殿下会尽快赶去谒金门助您父兄的。”
“哎?”沈颂抓着飞扬的裙摆倒也憋不出什么话,“哎。”车架行驶过街,到达城门口,不远处跑来一个身影,左右手一手抓着刚买的糕点一手拿着衣箧,是砚琴。
茗烟将车架停下,沈颂示意自己换车后就跳下车抓着砚琴往身后走,走时不忘了说,“茗烟,记得给你家殿下洗漱一番。”
“姑娘,这是状元糕,这我们如今光明正大跟着王府车架走吗?”砚琴不解,那昨晚那一出是为了什么?
“状元糕?”沈颂看着手中早就拆开那包着红封的糕点,一口咬下后想起了上一世方怀远,也就是方怀弈的庶出弟弟这次乡试摘得桂榜榜首,侯府也到处都是这种糕点,想来这次乡试张榜时间在即,家家户户街坊小巷都开始做这类吉祥生意,也不知道这次方怀远会考的如何。
“夫人,这是小弟中第的一点心意,望大嫂收下沾沾喜气。”方怀远站在门廊下,等沈颂从老太太房中请安走出,像是特地等着她似的,一见面就递上来一个红包裹。他倒不像方怀弈那般拘谨深沉,年幼的脸上显出几分稚气,忽闪的大眼睛带着讨喜的话语,他总是能受到侯府众人的欢迎。
沈颂被砚琴突然开始给自己宽衣解带的动作拉回回忆,想着前世与方怀远每次见面都是自祖母院门外,想来这也是弟弟嫂子最稳妥的见面机会了。
“姑娘,你自己闻闻,这衣裳是你该穿的吗?”砚琴一边嫌弃一边说教,不大的年纪倒是像个嬷嬷,她虽是咋咋唬唬嘴上不饶人,可做事勤快令人放心,沈颂也不知是谁找的好丫鬟,只知道她少年时就有砚琴的陪伴,上一世去世的时候倒是砚琴一个人在京孤苦。
沈颂摇了摇头,每每触景生情都能想到最不愿意回忆的部分,“砚琴,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