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越虽是沉沉的睡去了,可终究脚上的伤痛不时在牵绊着他的痛觉。
药浴擦拭完后,虽然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可一旦躺下的时候,还是会陷入迷迷糊糊的疼痛中。
时而睡去了,时而又疼醒了。
门外的那个人影,轻轻推动了一下门扇。
门扇微微有些松动。
没插门?
仔细想来,任越不是这般习惯啊!
其实,任越是疼忘了,之前温柔送饭进来,又收拾饭菜离去;后来长生进来送浴汤,又提着空桶离去。
一来二去的,若是挪移着去插门,实在是有所不便,干脆就由他去了。
最后,便是真的忘记了……
门外的黑影刚要推门,却发觉若是真的推开了,门轴的声音即便是微弱的,在这样的一个静谧的春夜,也会吵醒房内之人。
于是,黑影灵巧的返回,再次回来时,手上拿了一只碗,一只吃饭用的普通的碗,里面盛了些清水。
沿着门轴轻轻的将清水慢慢浇下,水浸透过门轴,起到了润滑的效果。
待纤瘦的身影再次推开门时,当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屋内黑漆漆的,安安静静。
似乎有微弱的声音,慢慢的在淡淡的药香中弥散。
透过窗纱,柔软的月光蔓延进来,光影交替中,渐渐看清了那黑影的容貌——温柔。
此刻,温柔正轻微的摸索着,站在任越房中较为开阔的地方。
黑暗,让她无从找寻,她需要时间来适应一下,再确认位置。
大约过了一会儿,温柔如星子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她已然完全适应了这里的光线。
视线投过去,只见任越正侧身,颜面朝里,轻轻的睡去。
他睡了啊!
温柔心中微微安静了下来。
慢慢移步走向任越的床边。
任越的身子上,轻轻的搭了一层薄薄的寝被。
柔滑的丝绸缎面,搭在他上好衣料的白色寝衣上,倒显得有些飘飘欲仙。
温柔暗自笑道:真是个怪异的人,平日里着白衣也就算了,便是连睡觉的寝衣,都是纯一色的白。
白衣、白衣……还每日都更换……清洗起来,这该是多么大的一件家务事啊!
正胡思乱想着。
突然,任越微微吟了一声。
“嗬。”
那声音分明是带着些不适,虽是微弱的,可终究使得他不得不无意识的调整了下睡姿。
方才还是面容朝内,眼下慢慢的挪移着身子,依旧是侧卧,却是面容朝外。
温柔旋即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