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却是转向了刚刚起身的韩鲲鹏,使得后者赶忙称“是”。
临出门前,不放心的韩顶天又交代一句,“什么都不许问!”
床上躺着的韩有鱼,还在想着刚才那个自己该叫做“师奶”的女人,怔怔出神。
不比夜遐迩那小娘们难看多少呀。
显然将那些交待,全当耳旁风。
……
……
河南道,兖州,仙源。
一着米色长袍的妩媚女子,乌黑秀发如瀑般长长过腰,一丝不苟。一双丹凤眼带桃花,眸子里星星点点,夺人心魄。一眼瞧去应该是四十左右的年纪,却是风韵犹存,绝美姿色下比之年轻女子多了些难以言喻的味道。
徐娘半老,熟之可摘。
一座五间六柱雄伟牌坊下,妩媚女子来回踱步。
她不敢进去。
或者说不是不敢,而是于她而言,来此地心下便多多少少受着些旁人体会不到的煎熬。
复又转念想起这些年自己所忍受的种种,妩媚女子便将心中所思所想种种有些可笑的念头抛诸脑后,仰头瞧着面前这天下唯一一座传承千年而未受任何破坏的牌坊。
相较于武当那座,这个可早了不下千年。
正中浮雕祥瑞,围拱四字“当仁不让”,两侧一人合围的柱子上挂着两个岁月风化到龟裂的木匾,类似于楹联,只是能用四字做对,且无关合辙押韵平仄格律,满天下也就这一家。
经世致用,有容乃大。
一身月白长袍、头系逍遥巾的中年男子疾步而出,迈过那扇朱红大门,穿过高大牌坊,拽着女人胳膊赶忙走向一旁。
“你怎么来了?”来人面色不善,语气里带着些许失措,质问道。
女人很是自然的甩开男人手臂,顾左右而言他,道:“怎么,七八年不见,这地方封禁了?”
对于女人不着调的回答,男人长出几口气压下心中忧虑,道:“咱们有话说话,你告诉我,你都已经离开了,为何还要回来?”
女人佯做吃惊,“哎哟,我去哪里还得跟你报备一下不成?”
如此挖苦,男人只能告诉自己平心静气,默念不远处那根石柱上的四字,“有容乃大”,他仍是问道:“你要干什么?”
女人莞尔笑道:“找你啊。”
男人语塞。
女人笑意盈盈,显然对于她而言,逗弄眼前这个男人是他最喜欢不过的事情。
女人又道:“我千里迢迢过来了,你就不让我进去喝碗水?”
男人盯着那双曾经让他迷了心窍的桃花眸子,再度粗粗的吐了一口浊气,这次显然已经变得未再有刚刚急躁,心平气和地反问道:“你敢进去?”
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么一句反问,自然也没料到对方能平复的如此之快,女人笑起来弯如半月的桃花眸子渐成满月,笑容一僵后迅速又绽开,笑眯眯道:“这么些年你倒是练了个铁石心肠,亏我还对你念念不忘。”
男人侧了侧身子,不去看女人,单手负后,道:“有什么事快说,我还有事。”
女人顺着男人视线瞧向顶天立地的牌坊,叹了口气,道:“你当初答应我的事,还作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