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他是知晓一切的,却又什么都不说,他看我的眼神,总是含着几分探究。而我就像是被不小心揪住把柄的人,终日寝食难安,害怕他将所有事抖出来。但,目前为止,他却未做这样的事,我真是越发琢磨不透他。
“媗儿!”
风若寒忽然出声唤我,我被他突然地声音吓了一大跳,蓦地睁眼坐起来,惶惶不安地望着他。
他讶然失笑:“怎么?吓着你了。”
我看着他,不回答也不点头,像块木头一样坐着。他脸上是了然的神情……他是知道我在装睡。
他又说:“下车吧,到了。”说罢,掀了帘子利落的跳下车,转身向我伸出手。
我半跪着,慢慢地,一点点蹭到车门前,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风若寒一把抱下车,可把我吓得够呛,抱着他的脖子深深吸了口气,才抬眼看向他。
不料,他正侧头看着我,视线对上我的,竟是不躲不闪,眼底点点笑意,眼角微翘,极为魅惑。
我慌忙撇过脸,不敢再与他直视。这双桃花眼可真会勾人心魄,只要望你一眼,朝你笑一笑,心神都似被掠走了。难怪绿珠那小丫头对他如此仰慕,却又不敢奢望得到他的青睐。
细想来,我似乎从没认真去了解过风若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总是听着绿珠的片面之词加以定论,就算能常常见到他,也不太爱搭理,也从未细看过。今日这一瞧,果真觉得他是个温良如玉的谦谦君子。
这样一个芝兰玉树般的男子,家底又丰厚,有权有势,该是温柔娴淑,高贵美丽的女子才配得起他吧。也难怪,舅舅都不曾催促过他的婚姻大事,估计,昌都城里想嫁给表哥的女子数不胜数了。
想着不由地笑了起来,若是当初没有遇到萧磊,我应该会喜欢上风若寒吧。单是他待我这样好,就够我感动的了,长的又俊,性子谦和沉稳,谁人不爱呢。
“媗儿,你在想什么?”风若寒头低了一些,仿佛要把我看个透。
“啊……”我的脸蹭一下红了起来,一边挣扎一边说:“没有没有……我…你快放我下来吧。”
他动作不变,弯起唇角,笑意怏然地望着我,“不,回到山庄还有很长一段路,我背你上山。”
背我上山?我一下子慌了起来,“不要不要,我自己能走。”
刚刚从天启寺回来的时候,是他一路抱着我,直到上了马车才放开手的。我和他虽是表兄妹,但总归男女授受不亲,路人们看我的眼光,都是暧昧的。现在又说要背我回山庄,岂不是更加让人误会,况且还要见到舅舅呢,等下他以为我和表哥有什么,来个乱点鸳鸯,那就郁闷了。
可是风若寒显然没将这些放在心上,依然笑着:“你答应过,一切得听我的,若是你再出个什么意外,教我如何向义父交代。”
他虽是笑着说这话,可语气却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好吧。”我犹如泄了气的皮球,心里哀哀叹道:都怪自己禁不住诱惑,不过是一句话,一种语气相似而已,这便叫我失了神,真是定力不足。
快到山庄大门直道前,远远便见到黑压压一片,其中舅舅站至最中间,远远眺望着这边。
如此大的阵势莫不是为了迎接我?心下骇然,忙不迭的问风若寒:“你看大门那,好像很多人,不会是来迎接我们的吧。”
他抬眼望了望,微微喘了口气,淡笑道:“舅舅原本是要亲去天启寺接你,后又听你说急着回庄,便在此候着了。”
看来他体力很好,即使是背着我,即使正在攀登阶梯,正在做体力活,他依然,笑得云淡风轻。
然而此刻,我却笑不出来了。我拉下脸,哀怨地说:“都是你的错,干嘛这么快告诉舅舅,搞的我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
“反倒成我错了,”他侧头看了我一眼,“你到是说说,这一年来相安无事,怎么一出山庄便毒发了,还有你当时是要往哪里走,竟敢支开那些侍卫,就连绿珠也不理会了,若是有个好歹你教我怎生向义父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