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恪得意道:&ldo;正是如此。&rdo;
唐镜道:&ldo;你早已在那侍卫身上布置了暗器,只要陆兄碰到他,便会有袖箭发出,而陆兄若想擒住他,正是离他最近的时刻,便会避无可避。&rdo;
朱恪已笑了起来:&ldo;唐镜,你的脑子好像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好使过。&rdo;
唐镜再也按捺不住,提起剑便要向朱恪冲去。
一双手却忽然按住了他,是花满楼。
他没有焦点的眼睛第一次变得没有温度。
他对唐镜道:&ldo;让我来。&rdo;
朱恪还在微笑:&ldo;花公子打算如何对付我?直接来杀掉我吗?&rdo;
花满楼把眼睛转向他,就仿佛他真的看得见眼前之人的毒辣。
他慢慢地,一字一句道:&ldo;我要你交出解药。&rdo;
花满楼把陆小凤交给唐镜,他已站了起来。
他的白衣仍然飘逸出尘,只是袖口沾满了鲜血。
他从不杀人,他的身上从未染过血迹,此刻却沾满了挚友的鲜血。
他从不肯伤害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却为何有一万种黑暗和丑恶在伤害着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脸上已没有了悲伤。
下一个瞬间,他脚尖轻点,毫不犹豫地向着朱恪而去。
他没能落在朱恪面前,穆烟石和章寒挡住了他的去路。
穆烟石的绳索已经出手,章寒的飞镖也已破空而来。
流水般的绳索再次缠绕他的周身,流星镖也逼近了他的穴道。
他却只是身形微微一动,便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躲开了飞镖和绳索的缠绕。
他流云般的袖袍再次卷出,这次,却带了雷霆之力。
他已将内力倾注在袖袍上,那柔软的布料忽然变得如同乌云压顶。
书案上的宣纸被他卷出的劲风猛然带起,纷纷扬扬洒向空中。
桌上的酒杯也已倾倒,洒出来的酒却并未流下桌子,而是被激散在半空化作水雾。
穆烟石与章寒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恐惧,他们已被笼罩在了强劲的内力中,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失去了控制。
强劲的烈风伴着水雾向他们迎面扑来,他们的头发被风力吹乱,身子不由地踉跄着后退。
漫天风雨中,花满楼的手忽然如闪电般急速而来,手指一闪,已牢牢夹住穆烟石的绳索。
穆烟石的脸色变得雪青,他将全部内力倾注到绳索上,奋力一击,试图摆脱花满楼的控制。
然而,下一个瞬间,花满楼手腕扬起,几声轻响之后,那看似蚕丝般顺滑却柔韧无比的绳索已突然断做了数截。
穆烟石撤手不及,被自己的内力反震,不由吐出一口鲜血,身子已腾空飞起,。
花满楼再一挥手,那断掉的数截绳索便向着章寒急速而去,霎时间已打中他周身各大穴道。
穆烟石和章寒都已倒下,断绳和流星镖也已掉落在地,风声忽然停止,只剩下漫天飞舞的宣纸在水雾中慢慢飘落。
众人都呆立在原地,裴抚靖看着花满楼,如同看见什么不可思议的奇迹,唐镜更是张大了嘴巴,就连朱恪的眼睛里也有了惊异的神色。
世人皆知,花家七公子自幼心善,从不肯伤人,因此与人动手总留有余地。
此刻,众人才知这看起来风轻云淡的温润公子,武功已到了何等高深的地步。
陆小凤却只是微笑着看着花满楼,他看着他的目光里,有赞赏,有骄傲,却也有说不出的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