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那堆笔在逐渐变少,精神也渐渐松懈下来。与顾大头的通宵长谈,又硬撑着工作了一整天,让我实在是有些熬不住了。
就这样懒懒地靠在椅上,随手扔出最后一支笔,睡意涌上来,就再也睁不开眼睛。最后的思维是:明天去找行云臭骂一通……隐隐约约听到有仿佛水滴落的声音。
……
我坐在摆满了丰盛菜肴的饭桌前发呆,云姨不停地跑来跑去,把凉了的菜回锅加热,可是桌上热腾腾的菜很快又凉。
爸爸妈妈还没回来。十岁的生日过得如此冷清。
钟声响起十二次后,不管云姨怎么劝,我倔拗地什么东西也没吃,跑回房间蒙头睡觉。心里很酸,很苦。
……
高中快要毕业了。我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身边的小兄弟们吵吵嚷嚷地要去哪家夜总会,口袋里塞满了父母临走前给的零花钱。
明明知道高考不过是个形式,全省最好的医学院已经敞开大门。
可是他们欢迎的是我么?
……
笑容满面的母亲悄悄旋开家门。我手里提着一篮食品,里面还有一瓶法国红酒。是父母结婚30年的纪念日,好不容易劝说分居已久的母亲回家,也许这样温馨的日子,能带回一个温暖的家。
门开了。
半敞的卧室里传出来的喘息音听起来很耳熟。象风箱一样的男声是父亲,令人血脉贲张的女声……是她。
胸口窒息般的疼痛,让我滑坐到地上。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
我坐在心理医师的诊室里,聆听病人的倾诉。
这是我的私人诊所,再不用依靠任何人,我也能在这世上活得很好。
心理医生有急事离开了,临行前托我替他进行日常的心理咨询。面前就是他最主要的顾客之一,天上人间集团的老总,刘华天。
他是个很精神的中年男人,微微有些发福,眼光充满了自信和坚毅。他挣扎在道德与责任的边缘,公司濒临破产,唯有一条路可以挽救,为了他出身的孤儿院,为了和他一样孤独的小孩,他别无选择。
可是,为什么我会这么想去亲近他,去分享他的痛苦和欢乐?
……
雷雨中,我开着车满城穿梭,寻找那个下巴尖尖的少女。
心里一阵迷惘。令我这样做的,是因为华天恳切的目光,还是因为我真的渴望这样一段偶然的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