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啊蠢货!你也不想想,我是太子的人,以前为了太子,得罪了朝中太多的人,尤其是几位有野心的皇子!如今我没有了大将军印章和兵符,就成了一个废人,那些被我得罪的人,肯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对付我!至于太子,如今我是个废人,我最担心的是,太子会过河拆桥,弃军保帅!”
沈离的“弃军保帅”四个字,仿佛晴天霹雳,炸得向月茹脑子一阵晕眩。
“所以…”她眼睛也直了,“老爷的意思是——”
“皇上现在正愁抓不到我的把柄,好一棍子把我打入地狱!就算我禀报皇上,是歆儿下的毒,皇上也会迁怒于我!在皇上的眼里,歆儿下毒,也就是四皇子下毒!四皇子自然会一口否认,皇上也会一口咬定,是我栽赃陷害四皇子…到时候这件事就会越来越复杂!”
向月茹吓得脸色苍白,“那,老爷,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等等看吧!现在当务之急,是请几个大夫到府里来给大家治病!至于投毒这件事——”沈离眸光闪烁,“如果我没猜错,只要明日正午之前,我没有进宫见皇上,明日晌午,四皇子就会进宫面见皇上,替我圆了此事!”
向月茹见他如此笃定,心中却疑云重重!
只是转念又想到,这次又便宜了沈映歆那个贱人,又让她给逃脱了,向月茹不由眼中冒出熊熊怒火!只是又想到沈离刚才的那番话——
心里既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难道,这小贱人的命真的有那么硬?!
沈映歆一走进花厅,就见两个男人正满脸促狭笑容地望着她。
“怎么了?”沈映歆微愕。
展仪冥上前一步,冲她眨了眨眼睛,“这次你让沈大将军,哦,不对,是沈国公爷吃了个哑巴亏,这其中曲折,可真是精彩得很哪!”
沈映歆不理睬他的调侃,望向一身暗紫色皇袍的齐陨墨道,“要出门?”
齐陨墨点点头,“进宫去见皇上!那只老狐狸还算聪明,没有把你招供出来!既然如此,本皇子也要还他一个人情,进宫向皇上圆了这件事!”
沈映歆心想,他是担心沈离被逼得走投无路,会破罐子破摔,把事情闹大吧!
齐陨墨进宫,自然不需要有人陪同。
沈映歆便道,“那我回后院练功去了!”
走了两步,忽然又转过身道,“对了,永安侯府的大小姐——和我有什么关系吗?”“你亲眼看见的?”
前院花厅里,齐陨墨皱紧眉头问道。
“是!”展仪冥的眉头也紧紧拧在一起,“我亲眼看见她把毒药洒在厨房后面的井里!我本想阻止她,但是她的手脚实在太快——”
他一脸懊恼。
齐陨墨挥了挥手,“无妨!她下的,不会是毒药!”
展仪冥不解他为何如此笃定。
齐陨墨唇角上扬,“而且我敢肯定,她下的一定是泻药等药物!只是想搞一场恶作剧罢了!”
“可是,”展仪冥的脸色依然很难看,“就算是恶作剧,倘若最后查出是四皇子你的人做的,恐怕四皇子你也会因此大受影响啊!”
“无妨!”齐陨墨再次说道,黑眸微微眯起,“这次沈离犯了我的大忌,胆敢在我的人身上动心思,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他!原本就想趁他今天大喜的日子给他添添堵,既然歆儿已经先动手了,那我们就静观其变,等着看好戏吧!”
沈离是太子的人,这些年来没少替太子在暗中给其他的皇子添堵。但是因为他是一品威武大将军,而且手握兵符,所以几位皇子对他都有几分忌惮,没有动他。
自从五年前得知齐陨墨带走了沈映歆后,沈离很愤怒,却敢怒不敢言,但是在暗中,对齐陨墨动的手脚更多了。
齐陨墨一直隐忍,直到这次沈离敢公然要挟他的人——齐陨墨愤怒至极,他决定要给沈离一点教训。
而刚刚听见宾客都在悄悄议论,沈离已被皇帝封为国公爷的消息!沈离距离交出大将军印章、兵符之日不远了!齐陨墨嘴角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看来沈离的好日子也终于要到头了!
展仪冥望着齐陨墨,又想起沈映歆把药末洒在井里时,脸上诡异得近乎残忍的笑容,竟和眼前的他惊人地相似!
夜里,京城大多数达官贵人的府里烛火通明,而这些府里的主人,全都是白天参加过沈将军府的寿宴的。
其中又以沈将军府里最热闹,因为其他的府里,都是参加过寿宴的人才闹肚子,而沈将军府,则是全府上下的人都闹肚子,大大小小的净房里人满为患,外面还排着长队,呻吟声不绝于耳。
书房里,穿着睡袍的向月茹都快要拉得虚脱了,一直在沈离的耳边呻吟。
“哎哟…哎哟!老爷,赶紧派个人进宫向皇上禀报吧!求皇上派个太医来给我们看看——”
沈离的脸色也很白,“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如果因为这点小事吵醒皇上,皇上第一个就要迁怒于我们!更何况听说京城所有参加过我寿宴的人都闹肚子,看来起因是在我们将军府,若是皇上知道了,还不更要治我的罪?”
“小事?”向月茹可不觉得这是小事。他是堂堂一品威武大将军,现在又获赐沈国公爵位,而她也是皇太后亲封的诰命夫人!国公爷和诰命夫人拉肚子都快拉没命了,难道还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