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栌就是在一排进口白兰地的酒瓶缝隙里,看到孟宴礼的身影的。
“黄栌说她妈妈是国外赛区的老师,她挺想参加的,我就觉得吧,我有必要参加一下,去见见未来岳母。”
不像程桑子那样身材性感,但她的瘦,有种玻璃雕塑般的易碎感,哭起来梨花带雨。。。。。。
女人偏头,冷蓝色的灯光里,仍能看出,她的眼睛通红。接过纸抽时,几滴泪水落下去,砸在抽纸盒子上,被灯光染成了红橙蓝绿的不同颜色。
黄栌懵懵的,正不知道如何反应,肩膀被人撞了一下,是陈聆刚从洗手间回来。
黄栌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很有占有欲地在生气。
随后,是一声熟悉的“黄栌?”
黄栌堵着点气,说出来的话就像撇清关系:“认识,是我爸爸的朋友,孟叔叔。”
有人在弹钢琴,唱着一首很温柔的外国歌,《WhatAreWords》。
在画室里他们也是这么闹的,插科打诨,互相用饮料瓶丢对方,逮着对方叫爸爸。幼稚时,还会用沾着颜料的画笔互相甩。
啊!怎么可以那么好看!
但仲皓凯看出了端倪,所以在玩“真心话大冒险”,黄栌输掉时,他怂恿黄栌:“选个真心话?”
那个女人比程桑子更美。
陈聆甩着手上的水珠:“黄栌?你可算来了,等你半天了,果汁都给你点好了,快快快,这边。”
“不是,请客是小事儿,顶多回去再卖一幅画。”
坐在仲皓凯身边的陈聆,则笑得像得了癫痫,撞了撞仲皓凯的肩膀:“完了啊凯哥,出师未捷。”
黄栌下意识回眸,孟宴礼和那位瘦瘦的美女,就站在她身后。
这是黄栌熟悉的热闹。
“欸,你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呢,有什么说出来给大伙儿听听。”
有女生抱住黄栌:“我们小黄栌怎么就这么实在,下次有人问你,你可以说喜欢莫奈,喜欢鲁本斯,傻呀!”
“是我没在画室的事吗?”黄栌有些心不在焉。
散场后,黄栌跟着同学一起走出酒吧,怂得压根没敢往孟宴礼所在的方向看,有种“只要我不看,孟宴礼就没和别的女人出来过”的自我麻醉心态。
有开玩笑的,有逗她的,非让她讲讲她喜欢的人什么样。
同学们还在呢,刚才一直在八卦她喜欢的人,这会儿忽然要给他们介绍孟宴礼,黄栌真的是有点头大,有种被剑架在脖子上的感觉。
可她不知道的事情也很多。
仲皓凯仰头喝掉半瓶啤酒,舒适地眯着眼睛,“问题是,你以前不是和我说过不爱来酒局么,我可信你了,就拍板说你肯定不来。我说你要是肯来,我把头揪给他们。。。。。。”
陈聆和另一个男生勾肩搭背,不怀好意地调侃仲皓凯:“就是啊凯哥,抽你的烟吧,哈哈哈哈。”
平时大家在画室里都熟,聊的也都是艺术相关的话题。黄栌哪怕不常和他们出来,也不会觉得不自在。
黄栌没经验,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因为喜欢,而有些患得患失。
孟宴礼伸长手臂,从桌上拿了一盒抽纸,用盒子碰了碰女人消瘦的手臂。
身后有酒吧门被推开时,透出里面的钢琴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