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蕴秋先扶着伍月,背着行李下了车。
杨黛黛深深吸了口气:“空气好香甜。”
薛乔也很自在。
南市里的空气实在说不上好,杨蕴秋在市区呆的都想出门就佩戴空气净化法阵的地步了,可这座山中却完全不同,明明距离南市也说不上多远。却仿佛两个世界。
听着耳边的鸟鸣声,薛乔长叹一声:“怪不得你表姐愿意到山里住,将来我有了钱,也到村子里买一块儿地。盖一栋小别墅,青山绿水,何等自在。”
这会儿到不记得自己当时遇见活人祭,吓得差点儿连夜奔逃了。
赵文他们要直接进山,并不在白家庄落脚。
“来,兄弟。留个电话,要是以后你去海市,别忘了找我,大事办不了,跑个腿指个路的小事,找我准没问题。”
赵文掏出手机来正给杨蕴秋拨过去,后面就传来一阵喧闹声。
“就是他们,不许走,都不许走。”
杨蕴秋回头,却见那一个女学生让六个山民团团围住。不知正在吵些什么,那女学生都快吓哭了,她的同学们被挤在外面,谁也挨不过去。
这边几个,一个身上披着警察的皮,另外三个货真价实。就是警察,怎么也不可能视若无睹,连忙都走过去。
薛乔也是个爱看热闹的,只剩下伍月和杨黛黛老老实实呆在一边,不肯靠近。
他们一走过去,就见司机也在下面,一时被人群挡住,上不去车。
“怎么回事儿?”
赵文皱着眉头问道。
那些山民没搭理他,还是司机叹气:“哎,学生们不懂事。刚才下车的时候,碰倒了一个山民的袋子。”
杨蕴秋举目望去,打扮奇异的山民们腰上都缠着蛇皮口袋,鼓鼓囊囊,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他记得在车上。这些袋子就竖立在座位旁边。
山民推推搡搡,一口古怪的乡音,根本听不清说什么,但情绪显然是越来越激动,都开始动手脚,女学生吓得脸色煞白。
“你,你……我们赔钱还不行,到底要多少钱?”带头的那个老人气喘吁吁地挤过去,护着他的学生,“她要是弄坏了你们的东西,告诉我,我替她赔。”
山民顿时冲着老头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话。
司机连忙过去当翻译:“他们不要钱,那个女同学碰倒了他爹,他要对方给他爹磕头赔罪,磕三个响头就行。”
老头顿时傻了。
女学生也愣住。
几个山民更加激动,手舞足蹈,还有好些都随手就把背上,腰上的腰刀给扯下来,重重地在地上戳来戳去。
刀光闪烁,看得学生们目瞪口呆,也忍不住害怕。
司机忍不住道:“也怪你们倒霉,偏偏碰上东山里住的这一伙,要是西山这边,情况就没那么严重了,西山有很多旅游景点,所谓的山民早就和普通人没多少区别,连穿着打扮都不像过去,东山不行,他们连普通话都不乐意说,他们大约是去山上抛洒亲人的骨灰,你碰倒了他爹,这次不磕头恐怕过不去。”
话里的意思,还是劝那小姑娘磕头了事。
“也别不好意思,你就当现在是演戏的,你们不是艺术学院的?和电影学院也差不太多,就当解放思想,放纵一下自己,要不然你们出几个学生陪她一起磕,就当是玩了,这又不是给人下跪,是给去世的先辈。”
女同学整个人都不好了,忍不住戳了白苗一下:“你们村子里怎么如此古怪?”
白苗哭笑不得:“不是我们村子,现在全国,除了边疆少数民族地区,已经很少有他们这样依旧过着最传统生活的山民了,也怪你们倒霉,平日里山民可不怎么坐车,一向步行进山,谁知道今天怎么莫名其妙地坐起车来,换了往常,你们就是想见到他们,都要看运气。”
没办法,眼看几个山民的双目赤红,女学生也心惊肉跳,就想让白苗过去说,她愿意磕头,正迟疑间,杨蕴秋目光一动,走过去拉了拉赵文的胳膊,低声道:“你仔细看,站在西边那两个山民,和其他山民不一样,穿着那些彩色褂子明显不合身,还有身上的颜色……”
赵文他们三个心里有事,本就警觉,此时一听,全都仔细看过去,一看之下,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