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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比勒格的脸一瞬间变得苍白,确实他曾向那位殿下提供过维兰瑟的部分动向,那也是暗刃长公主的授意。他明白自己价值在于刺探女主人的消息,如果维兰瑟死去,那他也失去了作用,就用一些自认为不那么致命的密报维持着关系,他不认为这样有任何错误,因为卓尔的谚语中有一条‐‐&ldo;任何信任都是愚蠢的&rdo;。

他唯一的失误就是让主人发现了他的不忠,他想弥补什么,用他引以为傲的口才来挽回这一切,但一切都太晚了。

冰凉的触手迅速覆盖上了他的面孔,从耳朵、鼻子、嘴、甚至眼眶,它们不顾一切地钻进去,榨取颅腔中的脑汁。夺心魔被限制了灵能,但它本身肉体的强度对付一只养尊处优的金丝雀绝无失手可能。这位蜚声上流圈的美男子临终时没有生前丝毫的优雅美丽,他一只眼珠已经被挤压出了眼眶,面部表情扭曲诡异,四肢时不时抽搐着,但这已经是脊髓神经最后的反射了。

&ldo;如果你真的是伊莫瑞想要的东西,怎么还能活到现在?&rdo;比勒格当然不会知道,在维兰瑟心中他早已是个死人,这位不朽的亡魂冷眼旁观,已经清楚他在维兰瑟身边扮演什么角色,却故意没有透露,但如果它一旦掌握了这具身体,首先要除掉的就是这位两面三刀的面首。

&ldo;招待不周,希望您在敝处用餐愉快。&rdo;

黑暗精灵和夺心魔互为敌对,但这并不影响双方故意透露些风声,借对方之手处理掉竞争者以及政敌的&ldo;历史传统&rdo;。这位夺心魔目前是她阶下囚,如果不是经过与她心灵交流得到许可,也不敢在她面前把这位宠臣捕食。

&ldo;比勒格大人比勒……&rdo;走廊里传来尖细的喊声,一只绿皮大耳朵的小东西蹦蹦跳跳跑进来,看到房间内的景象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地精是种懦弱、欺软怕硬的生物,在黑暗地域到地表,都时常被更强大生物奴役,而且它们有一种愚笨的狡黠,稍不注意就会把交代它们的事办的南辕北辙。

&ldo;什么事,直接告诉我吧。&rdo;

&ldo;主母……主母说要召见您……&rdo;地精揉捏着帽子,怯怯地回答。

&ldo;知道了,一会把这里打扫一下。&rdo;

地精发出一声尖细的哀嚎,似乎已经预见到自己即将步入地上那具尸体的后尘。

&ldo;你无须畏惧,这位阁下对你空空如也的脑袋不感兴趣,我也没有用劣质餐点虐俘的奇怪嗜好。&rdo;她顿了顿,突然想起来什么:&ldo;我房间暗门里有一位新加入的士兵,苏醒后为他准备食物和水。&rdo;

……

暗刃家族作为第一执政家族,理所应当占据了最广的庭院,而主母就居住在中央的高塔上,建筑紧靠着蜘蛛女士的祭坛,这样主母可以很方便地随时到礼拜堂祷告。

维兰瑟从车驾上缓步走下,而当她快要接触地面时,却仿佛踩上了无形的阶梯,然后像一片羽毛般轻飘飘地飞落到高塔的拱门前。

她现在扮演的是一位骄傲的贵族女性,黑暗精灵十分乐意用这种方式把自己和奴隶平民相区分。

&ldo;主母召见我。&rdo;她说。

但是回答她的却不是面前的侍女。

&ldo;这不是我们的法师小姐吗?看来我太久没有履行我作为长女的权利,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rdo;说话的女性有着冷酷的笑容和高大的身材,银色长发编成无数发辫,梳拢成一个适合战斗的发型,她眯着眼睛看着维兰瑟的样子,像极了她腰间长鞭末梢六只嘶嘶作响的蛇头。

蛇鞭是蛛后赐予祂祭司的礼物,鞭柄是刻着符文的金属,但鞭身则是活化的毒蛇,蛇的数量取决于蛛后的宠爱程度。在暗刃家族,拥有如此荣宠的,唯有地位仅次于主母的家族长女‐‐伊莫瑞&iddot;暗刃。

真正的长公主嘲弄地将手指搭在鞭柄上,毒蛇们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憎恶,兴奋地昂首吐信,等待惩罚到来时将毒液和痛苦注入猎物的身体。黑暗精灵的社会祭司高于一切,即使贵族法师面对她们也只能低头,事实上维兰瑟本人就无数次因为一些小错误,在这柄蛇鞭上吃足了苦头。

&ldo;贵安,我亲爱的姐姐。&rdo;

回答她的是毒蛇狂舞的鞭影,但维兰瑟紧紧握住了即将落下的其中一根,即使虎口被震裂,血液顺着手腕流下,她的表情也丝毫不动。

&ldo;你又辜负了家族对你的期望,连运送物资的小事都办不好,你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来回报我们对你的信任,搞砸了事的你又做了什么?赦免我要处死的男性?&rdo;伊莫瑞嗜血的表情伴随着另外五只蛇头丝丝吐信。

&ldo;我曾听说,祭司中有一种仪式叫蜘蛛之爱。&rdo;维兰瑟缓缓开口,令伊莫瑞勃然变色。

&ldo;这是一种双重献祭,表面的祭品是这个男性本身,而隐性的献祭则是主祭女祭司刀割一般的心碎。据说经历过这个仪式的祭司将不再被凡俗的爱情冲昏头脑,从而把自己虔诚的灵魂更全身心投入到侍奉蛛后……这样说来,确实是一份上等的祭品,&rdo;维兰瑟舔了舔手腕上的血,&ldo;母亲大人的确相当有可能做出这个不利您的决定,特别是在您让那个该死的妖精跑掉后。看来您和我看法相同,不然也不用急着想要杀死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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