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梧越皇商不答应?&rdo;朱樱宝蹙眉,&ldo;皇商使臣是谁?&rdo;
看方应宣慢条斯理的饮茶,她心中已有了答案。
&ldo;是我。&rdo;
&ldo;那我的身份呢?&rdo;朱樱宝深吸一口气,攥紧自己的袖子。&ldo;出自梧越皇商方氏一族?&rdo;
方应宣的目光一沉,轻叹道:&ldo;我还以为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没错,你是方氏之女,被封为梧越和亲公主嫁到齐岚;如今,你已是齐岚皇妃,忘掉自己冷酷无情的母族也无可厚非。然而,你到底是梧越人‐‐&rdo;
朱樱宝看着方应宣脸上隐忍的痛苦,心里闷闷地泛起怨恨来。
她冷笑,&ldo;当初我一到齐岚就被发送到偏僻的农村,在那里艰难生活,怀着孩子久卧病榻,差点就死掉。那个时候,怎么不见我的母族来帮我?我被接进皇宫,身份尴尬,举步维艰,怎么不见我的母族来护我?我的女儿被毒害,命悬一线,更没有人来救她。现在,哼,我成了皇妃,有了新的利用价值,你们想起我出身于方氏一族了!方大人,你们哪来的脸!&rdo;
方应宣颇为难堪的别过脸,朱樱宝的嘲讽和质问像是一个个耳光打在他脸上,让他请求原谅的话说不出口。
后面充满愤怒的话朱樱宝已说不出口,她不想再和方应宣说这些,今天她想问的,是她和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关系,之前究竟发生过什么。
方应宣颇为意外,看着朱樱宝冰冷的表情,他轻声道:&ldo;你曾经,很爱很爱他。你会来齐岚,也是为了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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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上朱樱宝全程不在状态,她看着沉默饮酒的越刺桐,心里又震惊又难受,思绪万千理不出一根清醒的来。
也许是她看着越刺桐的目光太过专注,即使隔的很远他也感觉到了。
于是隔着缠绵的乐声,翩跹的舞女,他对着她举起酒杯。这次对上越刺桐的目光,她没有再避让。
也许是预感到此次过后,两人再无交集;朱樱宝心情复杂的拿起酒杯,一欣而尽。
昨日就像那东流水,离吾远去不可留。过往种种爱恨云烟,也该随着时间消散了。
这样的小插曲并无人注意,在灯火阑珊,丝竹绕梁的大殿,朱樱宝突然觉得很没意思。她看看钟唯懿,他正同一名大臣私语,许是和梧越的协议真的很重要,在这样的时刻,他都没有放松享受一下温柔乡。
靡靡之音听得朱樱宝烦躁不已,不要命地喝着有解忧之效的美酒。一不注意,她就喝过了度。
这酒还真是个好东西,就算没有珍馐,只要有足够的烦愁也够喝下它一大坛了。
越喝这酒越没有味道,朱樱宝想御膳房是不是以次充好了,明天定要细细检查责罚他们一顿。
等钟唯懿交待完正事,注意到朱樱宝的时候,她已经喝的云里雾里了。
喝醉了的朱樱宝很不老实,一个人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什么,目光迷离的看着虚无,像是在寻找什么。钟唯懿搂着她离开,在那之前她还回头看了一眼大殿。那个方向……
回到碧萱阁,钟唯懿拿锦帕擦她变红的脸颊。她眉头紧锁,口中呢喃。钟唯懿凑过去听,只听见模糊不清的一句:&ldo;我要把你藏起来……&rdo;
梧越与齐岚的协议最后谈没谈妥,朱樱宝不太清楚。但是该走的还是要走,梧越使臣离开的那天,朱樱宝站在碧萱阁最高的阁楼上,默默看着远方。
远方太远了,站的再高也无法触及。
朱樱宝不清楚自己想看的是谁。
是那个明明看着很骄傲,很矛盾,却又很真诚的对她说,想要带你离开;还是那个说无论你如何恨我,我都是你哥哥,愿意永远保护你的人?!
但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能陪伴在她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