蕣公主和姬蝉来到了澄水轩中,面对琯花湖,临水而坐。忽然,两人瞧见远远地来了一艘王宫画船,船身华丽,雕饰精美。
画船上站着三人,长身而立,玉树临风,正是姬鸢与洛以智、洛以慧两兄弟。
洛以慧一直凝神望着前方,生怕错过了美人。洛以智虽然不似弟弟那般急切,却也很好奇,想看看这位天仙公主究竟是何样貌。
待画船渐渐行近了澄水轩,洛以慧终于看到了蕣公主,只这惊鸿一瞥,却让他心魂震摇,如被闪电击中一般。
他感觉自己眼前,没有了澄水轩,没有了琯花湖,更没有了一切人,只有那位仙女,坐在似云似雾之中,一身粉紫色衣裙,袖带飘飘。娇容清媚,如花含露。灵气所钟,如玉生烟。
洛以慧痴痴举步,朝云雾中的仙女走去。洛以智发现弟弟突然面向澄水轩,举步而去,待要拉他回来,却已是来不及了。只听到“扑通”一声,洛以慧掉了下去,落入湖中。
姬鸢和洛以智急了,忙命划船的侍卫将洛以慧救了上来,然后,将船靠在了澄水轩旁。三人在澄水轩中坐下,洛以慧尴尬不堪,好似落水鸡一般。
起先,蕣公主见画船上有人落水,也很是一惊。后来三人安然到了澄水轩中,她见到洛以慧那副狼狈的样子,不禁感到好笑。
她笑着问姬鸢道:“弟弟,今日怎么好有兴致,乘船来游琯花湖。此人是谁,为何落水了?”
姬鸢脸色发红,答道:“惊扰姐姐了。这两位是洛太傅的公子:洛以智、洛以慧。我们本打算趁秋高气爽,吹吹湖风,却没料到方才出了点状况。”
蕣公主看了看洛氏兄弟二人。由于他们是孪生兄弟,所以长得极其相似,只是哥哥略高略壮一些,弟弟略矮略瘦一些。不过,看上去都很斯文清秀,如谦谦君子。
洛以慧落入湖中,被救上来后,头脑方才清醒过来。他坐在那里,窘得面红耳赤,不敢抬头看蕣公主。
洛以智方才在船上时,还没来及看蕣公主,就忙着去救落水的弟弟了。如今,蕣公主就在眼前,他便抬头望了一眼。顿时,惊为天人。他觉得蕣公主的美,不仅在于颜容,更在于神采,媚态。他的心脏像被重击了一下似的,透不过气来。
这时,姬貂决定结束当下这个尴尬又好笑的局面。他起身对蕣公主道:“妹妹,我们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说完,又朝另外三人说:“你们也随我走吧。小洛,回去换件衣服,免得着凉。”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蕣公主不禁莞尔一笑。她独自坐在澄水轩中,望着蓝空之上,云卷云舒,心中十分惬意。
晚上,蕣公主又在欣赏那副蕣花仕女图。忽然,她听到外面传来了云梦留仙曲的埙声。蕣公主很是欢喜,知道姬蝉在璇玑亭中等她了。
蕣公主穿上金丝绣鞋,长裙曳地,款款而去。到了亭外,她望着那正在吹埙的人儿,轻声唤道:“姬蝉。”
这时,姬蝉施展摄风三影,瞬时来到了蕣公主的面前。他一把将蕣公主抱起,又飞身到了璇玑亭中。蕣公主粉面微红,杏眼含笑,将头靠在姬蝉的胸前,感到有些晕眩。
姬蝉抱着蕣公主,在亭中坐下,笑道:“蕣儿,想不想我?”
蕣公主娇嗔道:“明知故问。快放我下来,别被人瞧见了。”
姬蝉笑得更得意了,将蕣公主放到地面上。他问道:“蕣儿,今日送你的画可还喜欢?”
蕣公主点点头道:“很喜欢,方才我还欣赏了一番呢。对了,今日姬貂哥哥来过,也看到了你的画,说是画得极好。才气横溢于外,深情蕴含于中。他还问我是谁画的。我只说是我画的,让他很是惊讶呢。”
姬蝉听了,微笑颔首道:“我这个弟弟,确实眼光不凡。除了你之外,世上惟有他懂我了。”蕣公主没有说话,只是温柔地望着他。
过了一会儿,姬蝉道:“后天便是父王的寿辰了,送什么作为贺礼比较好呢。虽然,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但毕竟有养育之恩。而且,我还在想,何时向父王提一下你我的事情。”
姬蝉这样一说,倒叫蕣公主忧虑了起来。她又想起前几日,母亲对她提起过的,许国王子和薛国王子可能会来求亲之事。蕣公主想,现在告诉姬蝉,一起商量商量吧,免得到时束手无策。
蕣公主道:“父王那里好办,你不妨就画一幅松鹤延年图,既有心意,又不落俗。”
姬蝉听了,点头笑道:“蕣儿,我本来也有此意。就按你说的画吧,如此甚好。”
蕣公主拉着姬蝉的手,道:“蝉哥,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不过,你保证听了之后不许急。”
姬蝉也握紧蕣公主的纤手,温柔地说:“什么事啊,有这么严重?放心,你说吧。我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