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暗骂一声,陪起笑脸道:“牙令大人,小人与那王哑巴半分瓜葛也没有,这小贼信口胡说,大人万不可信他。小人这里还有证据须向大人呈述。”
牙令那一双醉眼歪目又是一亮,喜道:“快来,快来!”
王管家又是“嘿嘿”一笑,跑上前去,将手附上牙令的耳朵,悄声说话。牙令又再一番摇头晃脑,频频点头。接着二人仍是jian笑一阵,王管家才跑下堂来。
牙令干咳一声,一拍惊堂木,威声道:“经本令细察,堂下贼人一派胡言,纯属污蔑。而那城西王哑巴也非城南李家公子打死,却是你这小贼所为,你可知罪?”
云水凝冷笑一声道:“全城人有谁不知那王老汉是死在小霸王李贮银手上?”
牙令叫道:“带人证!”
后堂走出一个牙差,领了一名小贩,步进堂来。
云水凝向那小贩看去,只见一脸鄙相,满口黄牙,可不正是那坊道上卖包子的摊主。再看那牙差,正是方才牙令遣出去的那个。心道:“原来你们早已计议好。”
那黄牙摊主还未走近,便尖声叫道:“是他,是他,是他杀了王哑巴!”
牙令叫道:“你是何人,知道些什么,细细讲来,不得隐瞒!”
黄牙摊主“噗”地一跪,虚声道:“是,禀告大人,小人城西黄六儿,以卖馅儿包为生。那王哑巴的馒头摊儿,与小人的包子摊儿摆在同一条道儿上。昨ri午后,这人来到坊道上。。。。。。”说到这儿,偷眼向云水凝瞧去。只见他一双眼睛甚是可怕,竟不敢说下去。
那牙令一怕惊堂木,喝道:“黄六儿,快说你见到了什么,若有隐瞒,与犯人同罪!”
那黄六儿惊道:“是,是。。。。。。这人来到坊道上,去向王哑巴讨馒头,王哑巴不给,他便将王哑巴推到在地,又踹了几脚,才抢了三个馒头走了。”
牙令道:“搜身!”
云水凝身后按住他的两名差人,其中一个抽了他腰间食袋,打开看了看,送到牙令面前。牙令接在手里,自里面将云水凝吃剩的那个馒头取出,扔到黄六儿身前,道:“看清楚了,是否那王哑巴的手艺。”
黄六儿将那馒头捧起,看了一眼,道:“确是王哑巴做的。。。。。。”
牙令喝道:“人证、物证俱在,你有何话说?”
云水凝道:“小牙令,你受了汉丰城中百姓推举,得受牙令十五年。现今可做到第几年了?你如此贪赃枉法,与恶人败类沆瀣一气,小心他ri官限一到,成为过街老鼠。任你贪得再多钱财,最终亦是难逃公正!”
牙令一拍惊堂木,怒道:“胆敢污咒本令,给我掌嘴!”
左右立时出得一名牙差,亮出一双蒲扇般的大掌,将云水凝左右开弓,便是十个大耳刮子。直打得他头晕目眩,口角溢血。
那王管家与三个打手“嘿嘿”冷笑,王管家道:“大人英明,对付这种无耻小贼,不示以颜se,他便不知规矩。”
云水凝道:“牙令大人,小人有话说。。。。。。”
牙令听他不仅口称“大人”,且自称“小人”,心中道个“你还不服软”,得意道:“犯人有何话讲?”
云水凝“嘿嘿”一笑,恭声道:“小人一见大人,便知大人是个好官。大人又生得风流倜傥,不类常人,小人实在仰慕。如若大人能够从轻发落,小人ri后必定常为大人烧香拜佛,祈告上苍,愿大人来生变得一条瞎了眼的野狗,riri受人打骂欺凌。哈哈,哈哈哈哈。。。。。。”
牙令拍案大怒,喝令道:“犯人已招供,明ri午时处斩刑。先斩一手,以慰死者!”
方才将云水凝左右开弓的那名牙差,这时又站出来,拔出腰刀。云水凝身后两名牙差将他扳得侧过身来,按住他背。云水凝只用力去挣,却哪挣得动分毫?
堂上众人看他即被斩手,却身缚麻绳,四掌压背,半分动弹不得。却仍在那儿使力挣扎,大觉有趣,都是哈哈大笑,想看他手被斩后,是否仍凶得出。
那握刀的牙差这时已走到云水凝身后,“嘿嘿”冷笑道:“小子,可把手伸好了,一会儿砍错了双手,可别喊娘!”一片哄笑声中,腰刀刷地斩下!
一声惨叫划过,一只手掌落地,一只握着刀的手掌!
堂上一片寂声。
云水凝正自奋上全力挣脱,心道:“怎能受辱于这班无胆鼠辈?”只想奔往墙上撞死。但那持刀的牙差已然走近,马上便要手起刀落。正心焦时,却听一声惨叫,背上的四只手掌也自撤去。
侧头去看,只见那来砍自己手掌的牙差,却被砍掉了手。堂上众人都是大惊失se,望着自己身后。云水凝回转过头,却见一把厚背大刀,沾着鲜血。而这刀身上,竟布着细纹血脉,且内中还有血液流动!
云水凝脑际蓦地闪过“饮血”二字,抬头一看,大喜道:“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