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只听得外面有人报,驿丞回来了,一个身材矫健的人径直走进了大厅。冷俊杰特别留意了此人一眼,忽然想到,正是在来白马驿之前,在大街上见到的那个找外族巫师看病的男子。冷俊杰知道这是个人私事,不便说出来,也就没再多言。只听那个驿丞开口说道:
“原来是冷驿丞到了,在下是原白马驿丞马芳,本来出门迎接,不巧却没遇到官人您,所以就赶来回来,没想到冷驿丞已经到了。”
那门子也将事情交代了一下,马芳说道:“确实如此,昨日刚刚一批彝族使团到来,人数众多,使得这小小的白马驿已经住满了人。二位既然到来,在下这样安排,不如二位先将行李放入库房,而且库房也有不少空余的房间,暂且在那里安置,待使团离开,再作打算。况且小人既然等到了新任驿丞,明日也就该启程离开了,不知如此安排可好?”
冷俊杰和白皎皎也只得听从如此安排。说罢,门子已经将库子找来,那库子进入大厅,也不说话,只是将二人的行李抱起来,就往库房中去了。冷俊杰和白皎皎也不多言,跟着门子和库子赶往库房。
出了门,绕过大厅,西边就是库房,对面正好能看到先前拴马的马厩,冷俊杰注意到这应该是后院了,而后门敞开,从门口望去,也能看到运河边的码头上,几只船只停靠。
在路上,马芳也不忘了给冷俊杰介绍白马驿的具体情况,原来,白马驿是个水马驿,也就是陆路水路皆负责的驿站,而且在整个驿站的西边,有一个递运所,并且与库房想通,便于平时物资存放于转运。
其实此次冷俊杰就是被暂时安排在递运所的住房里面,说话间已经到了库房。冷俊杰数人正要进去,忽然听得有人在院中议论起来。
冷俊杰注意到,议论的人群中不禁有驿站的人员,而且还有几个穿着民族服饰的外族人,想必就是彝族使团的人,但是他却听不到多少议论的内容,只听得有个彝族使者说道:
“不知道,今天一早就不见了。”
突然一个彝族男子走了进来。
有个中年模样的彝族妇女问道:“阿尔古,你去干什么去了?”
那个刚刚过来的叫阿尔古的彝族使者答道:“土司,您不知道,现在白马城都人心惶惶了,说是就在昨天夜里知府大人甄逵被人杀害了,说是要全城戒严,我觉得我们还是抓紧动身吧,免得耽误了朝贡的行程。我一早去吃早饭,哦,您也知道,我也不习惯这中原人的伙食,就到外面找个我们彝族的饭馆吃早饭,听说了这件事情,这才跟人攀谈起来,让您担心了。”
那中年彝族妇女道:哦,这样啊,既然这样,晚上我们大家一起商量一下吧。
此时一个驿站人员来报告道:
“驿丞,不好了,白马知府昨夜死在了衙中!”
马芳、冷俊杰以及其他众人都是大吃一惊,那人接着和说道:“而且巡抚大人已经正赶往白马城来,并且快马通知了城防,三日之内,不准任何人员进出,等事情有个了结再说,这是刚来的公文。”
马芳打开看了一眼,然后转而对冷俊杰说道:“冷驿丞,看来在下还得再白马驿多呆几天,而且巡抚大人马上驾到,要查办此案。”
冷俊杰疑惑地说道:“你是说知府大人是被谋杀是吗?”
马芳急忙答道:“这个……在下不知,可是既然惊动了巡抚大人,看来此事定有蹊跷,需要核实。哦,我也要准备去迎接巡抚大人了,恕在下少陪了。”
二人互相施礼,马芳离去。库子此时也正好赶来,总算开口了,说道:“二位,房间已经给您准备好了,有些货物实在无处放置,先请二位将就一下吧;还有各位的行李也已经分别放入二位的房中了。”
冷俊杰和白皎皎谢过,库子没有回话,径直走了。白皎皎低声愠怒道:“一个库子,好大的谱!”
冷俊杰却不以为意,笑了笑就去自己房中了。
大约巳时,马芳忽然来到库房,告诉冷白二人巡抚大人到了,冷俊杰和白皎皎便一同来到门口,迎接巡抚大人。
不一会儿一队仪仗赶到白马驿门前,轿子落地,巡抚大人出来,马芳冷俊杰急忙上前,正要行礼,忽然巡抚大人开口道:
“原来是你啊,冷老弟!你怎么会在这里呀?”
冷俊杰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原来在朝中的挚交胡濙,于是急忙说道:
“原来是胡大哥,小弟在此实在是一言难尽,以后慢慢给您细说,对了,我给您介绍下,这位是白马驿原驿丞马芳,小弟此行正式接替这位马大哥,担任白马驿丞的!”
胡濙点头道:“原来如此。”
既是老相识,双方也就免去了众多繁文缛节,冷俊杰带着胡濙来到白马驿大厅,几个人落座后,冷俊杰说道:
“兄长你此次前来自然是有公干了,小弟不便过问,但是小弟这里实在是没有了住处了,我想不如请您移驾知府衙门暂且安顿怎么样?”
胡濙笑道:“既然如此,那也只好这样了,不过等我忙完公事,你今晚一定要来知府衙门,你我要一醉方休。”
冷俊杰一听喝酒,马上兴致勃发,说道:“兄长来了,小弟自然要陪您尽兴了!”
接着胡濙询问起了马芳关于白马城以及知府甄魁的一些情况。马芳答道:
“小人平日里也不经常见到知府大人,只是最近听说他患了风寒,一直在衙门调养,没想到昨天竟然不幸离世,实在让人扼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