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瞅瞅水,又瞅瞅瑞叔,这水能喝吗?
瑞叔又用他拿种凌厉的眼神看着我,我有点怕,所以乖乖得把水拿到王曼通面前,把他叫醒,然后哄他说这是医生开的药骗他服下。虽然这小子平时有些小讨厌,但是吃药的时候却很听话,迷迷糊糊就把水给喝下去了。我让他继续睡,并且宽慰他说他的病很快就会好的。但是他的眼神依旧呆滞,和以往那个鬼灵精怪的王曼通完全不一样了,我一时感叹,差点流下眼泪。
出来的时候,欧翔雨和瑞叔已经在天井里,欧翔雨正扶着瑞叔看那三朵石桩莲花,瑞叔的眉头深锁,不知道是惊讶还是着急。见我来了,瑞叔又把我叫住对我说:&ldo;丫头,很多事情看样子是不能避免了。我老了,能看懂但是却看不透。你们都要小心啦!&rdo;
还是老样子,瑞叔说的话我依旧听不懂,但是还是乖乖点着头。
他转过身,又对欧翔雨说:&ldo;小子,我在你的档案里知道了你的出生年月日,你现在把你的出生时辰告诉我。&rdo;
欧翔雨很不解,愣着不说话。我捅了捅他,说:&ldo;瑞叔不是坏人,他肯定是想帮你,没准他能让你记起那些奇怪的事情!&rdo;
他仍旧发着呆,然后迟疑地说:&ldo;凌晨,很早,好像是一点钟左右!&rdo;瑞叔马上掐指算了起来,手指很轻盈地律动着,仿佛一下就年轻了好几岁。我和欧翔雨都看呆了,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猛地,瑞叔眉头紧皱地看着欧翔雨,眼神无比凶狠,像是要把他看穿,然后他又抓起欧翔雨的左手,往他的虎口位置使劲按下去。欧翔雨面对这突如而来的变化完全失去了判断,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掐疼得大声叫喊了。
&ldo;奇怪了……&rdo;瑞叔自言自语道。
&ldo;怎么了?&rdo;我急切得问。
瑞叔看着欧翔雨,慢慢说到:&ldo;小子,你福大命大,居然有人肯为你去死。不然的话,你早到阎王那里报道去了!&rdo;
我和欧翔雨面面相觑,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欧翔雨怔怔地走过去,喊了一声:&ldo;瑞叔……&rdo;
&ldo;你的命是从阎王手里给抢回来的!&rdo;瑞叔若有所思地说:&ldo;你现在不仅仅是为自己活着,更重要的是你还要为那个人活着!&rdo;
欧翔雨有些着急了,不知所措地看看我又看看瑞叔。
&ldo;瑞叔,你说的我们都听不懂,什么死的活的,欧翔雨不是好好的吗?&rdo;我问。
瑞叔瞥了我一眼,拄着那根朽得似乎要断掉得拐杖来回踱着步,半天都没有说话。我和欧翔雨也不敢多讲,此时的欧翔雨也已经意识到了眼前这个老头子的与众不同,与先前的态度相比已恭敬了许多。
&ldo;其实你们八个人的出生年月我都知道。自从这祠堂出事的那天起我就向水根(林大爷就叫水根)要了你们的生日。小子,&rdo;瑞叔对欧翔雨说:&ldo;刚才给你算了算,你的寿数本尽,当时我也很吃惊,所以死掐着你的虎口处,发现你居然叫疼,却又是活生生的人。我再看你的面色和印堂,居然黑中泛红,证明你有阴灵庇佑。这些细节都表明有人替你这小子背了黑锅受了死。你福气不浅啦!&rdo;
我心中猛然一惊,白如!
我在转身看着欧翔雨,他竟然用同样的眼神看着我,也许他也已经想到了。
那一瞬间,欧翔雨像失了魂一样瘫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
&ldo;瑞叔,您能算出帮翔雨的人是谁吗?&rdo;我问。
&ldo;无的怎么能放矢呢?算不出,算不出!&rdo;瑞叔摆手说。
&ldo;那……如果我说出一个生辰八字,您能算得出是这个人帮了翔雨吗?&rdo;
&ldo;这……&rdo;瑞叔面有难色,他迟疑了一下说:&ldo;看命数的相生相克,原理上是可以的!&rdo;
于是我像得到谕旨一样,快速报出了白如的生辰。瑞叔这次没有用手掐,而是让我给他纸笔,然后他坐在桌前边算边画起来。我和欧翔雨都很紧张,特别是欧翔雨,双手扶着桌角,指甲都快要掐到桌子里去了。
几分钟后,瑞叔抬起头,那是一种怎样的神情,又哀怨又无奈又愤懑。不用他说,我们已经知道答案了。
&ldo;是!是那姓白的丫头!&rdo;我第一次听到瑞叔的语气如此无力。
只见欧翔雨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然后他怔怔的站起来说道:&ldo;白如已经死了吗?真的已经死了吗?她只是失踪而已,失踪而已!那天她还活蹦乱跳的,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死的!你们是骗我的,她怎么会死……怎么会因为我……我……&rdo;欧翔雨双手捶着桌子,竟大哭起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劝他,而瑞叔却又继续在纸上画画写写,神神叨叨,边写还边说:&ldo;不对不对,白丫头的命数不该如此,那么大的八字按理说不会轻易出事!此事不简单不简单……&rdo;他们两个只各顾各的说,我夹在中间不知道是先安抚欧翔雨还是先询问瑞叔。
正当我无奈其中,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关好却冲了进来,泪眼涟涟,抽泣着说:&ldo;莲花……找到了,子鹃……子鹃……出事了!&rdo;
欧翔雨立刻停止了哭泣,瑞叔也不再独自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