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好几分钟,欧翔雨才慢慢开口:&ldo;我从小就偶尔会觉得自己是两个人,但是是偶尔,持续时间也不长,所以就没有引起重视。山洞那件事一开始我是真的一点都记不得的,后来慢慢有点印象了,很凌乱很稀少,但是我能尝试着将那些印象拼凑成一个整体的概念。直到瑞叔那次来祠堂,在碗里沉铜钱,我觉得自己象是被什么东西打了一棒似的,能想起的东西越来越多。可是正因为如此,我却更加不敢把我看到的东西说出来,因为我觉得肯定没有人信。或许只有尹灼华才相信我,因为洞中的时候我们一直都在一起。但是我也没有告诉他,我想着或许他和我一样,暂时失去了在洞中的记忆,我说出来也是徒劳。而今天,一切的一切更加清晰,前所未有的清晰,山洞中那一幕简直太离奇了!&rdo;
&ldo;到底是什么呢?你说呀,别讲废话!&rdo;杨警官说。
欧翔雨小心抱住了自己的肩膀,身子微微颤抖着。这是一个害怕受伤保护自己的姿势,我能感受他此刻内心的挣扎。
&ldo;我们进去的地方不是山洞……一开始很黑……然后突然就亮了,可是已经不是山洞了,是个很精致的屋子……有很美丽的窗棂,雕工细致的锈床,书桌,绫罗绸缎……还有很美很美的曲声……&rdo;
曲声,我心中象是被什么东西抽了一下似的,曲声?
&ldo;有个背影,在书桌前写着什么!我不知道那一切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总之,我走了过去……我拍了拍他的肩膀……&rdo;停住了,欧翔雨一下停住了,他的眼神空洞无聚。
我们的心已经被提到了嗓子眼,根本就不容许他在此刻停下来,但是又不敢多说,生怕把他的记忆搅乱,只有大眼瞪小眼。
许久,我探试性的问了一句:&ldo;他……是什么?是什么?&rdo;
欧翔雨抬起头,青筋已经条条暴露,我知道他不是愤怒,而是极度的紧张和恐惧。
&ldo;你们想不到我看见的是什么!&rdo;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彻斯底里了。
我们也许是被他那种动作语言所触动影响,竟然全吓的不敢多说一句。
&ldo;我……看到的是……我!是我!我自己!七窍流血的我!&rdo;欧翔雨彻底崩溃,双手蒙面?
他看到他自己?
我心中又是一惊,他看到他自己?
一想到这句话,我心中为何充满了熟悉感呢?
可是瑞叔却&ldo;呼&rdo;的一声从书桌旁的椅子上站了起来,五官痛苦的扭曲着,同时嘴中喃喃:&ldo;你说什么?你,你看到你!还……还七窍流血!&rdo;
欧翔雨无奈的点着头。
&ldo;是你,真的是你!那……那个你是死是活呢?&rdo;
欧翔雨痛苦的撑着头,说:&ldo;不知道!不知道!反正是我,那个是我!&rdo;
此时,场面已然有些混乱了,杨警官赶忙去嵌住他,怕他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而少数民族同学则看着瑞叔,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办法。
&ldo;我……&rdo;瑞叔似乎欲言又止。
我知道,欧翔雨一定是那把钥匙,那把可以打开真相的钥匙。
&ldo;我可以看一下你的额头吗?&rdo;瑞叔问。
欧翔雨前面的头发很长,要将头发拢起来才能看见。瑞叔小心的走到他身旁,轻轻拂起他的头发,我好奇的凑过去,却看到了在他的额头上中间偏左的地方有一条很明显的疤痕。而瑞叔完全是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捂住自己的胸口,不停喘着气。我们都急了,欧翔雨的疤怎么会让瑞叔如此害怕?
&ldo;我……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一定要去!&rdo;瑞叔稍微平静后,就紧紧纂着他的手,走到刚刚那个石壁前,不知道他碰了什么,那石壁竟渐渐出现了一道缝,紧接着门也出现了。
我们几个站在门外,只觉得寒风阵阵,我都不敢往里面看!瑞叔已经和欧翔雨走了进去,此时少数民族同学握住了我的手,也进去了,杨警官随后,只有王曼通在后面大喊:&ldo;你们先去,我在门外站岗!&rdo;我心说这人过了一劫之后,不但反应迟钝,连胆子也小了许多,我还是想念以前那个和我们一起走林家密道的王曼通,虽然话多又偷懒,但是也比现在得多。我心中只顾感叹了,居然忘了进洞的恐惧,当我反应过来时,已经向内走了大约十五米了。
我开始观察起这个山洞,其实我觉得那根本不是洞,而是一个人工建造的密道,不知道怎么的,这个密道和林家密道似乎如出一辙,不管是密道两侧还是密道的高度,都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与亲切感,只不过这个密道没有上坡下坡,没有拐弯而已。不过正因为如此,我又生发出一种恐惧:它一直在纵伸向前,它到底有多深呢,它会通向哪里呢?
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了星星点点的光亮,欧翔雨和瑞叔也停了下来,片刻后,我听到了一阵钥匙碰撞的&ldo;叮当&rdo;声,然后就是清脆的一声&ldo;吱噶&rdo;,光线猛然亮了起来,我知道前方有一扇被打开了。
当我们走到的时候,全然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撼!想不到在这山村悬崖石壁的深处,居然还有装饰如此精美的房间:全屋是上好的红木家具,宽大的床上挂着华美的织缎帐子,桌子上摆放的是一套白底红色花样的瓷制饮具,书桌上的文房四宝也是精致异常,我甚至还能闻到那阵阵的幽雅的墨香,整个房间是红黄色调,既大气又活泼,还不失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