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自带外族人到族内,是要经受火烤之刑的!”还没等风野开口,只听到一声呵斥,林末猝不及防,险些被喝出魂儿,沈曜稳重,一手扶住林末,目光定定,环视四周。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个头高的缘故,只是用眼神就能让周遭的人不敢发出声音。
风野知气氛不对,挥手阻止还要再说话的人,低哑声音中带着威严:“艮,你退下。”
“但是……”
“你该知道执者不会有自我的感情。”风野好似真的怒了,就连说话声中都带着低沉嘶吼,仿佛丛林中的猛兽。只要你轻举妄动,随时随地便会成为他利牙下的亡魂。
年轻人悻悻退下,眼中有不甘,大约碍于风野权威,不敢再造次。
“使者大人也有兴致带着随从来参加逐风的祭奠吗?”风野话里有刺,却不像艮那般无礼,反而觉得这人是理所当然的上位者,语气,魄力只让人感到一种威严。这种感觉和沈曜骨子里透出来的气息是相近的,但细细感觉,又有所不同,“当初逐风将一身气运转嫁你身,如今你敢回来,是已经造好了梯田?”
“逐风?”林末疑惑道。
只是林末的疑惑让风野心中不悦,小琼见事态不好,连忙凑近林末道:“使者大人,酋长大人怜悯执者,他一生无名,便赐下自己的姓氏给他做名。”
林末点头,沈曜若有所思,低语道:“本以为部落不知人情冷暖,想不到酋长竟然是个有情人。不过……”
“不过什么?”
“不,没什么,这样很好。”沈曜笑道。
不笑还好,这笑偏偏还正好落进风野的眼里。他做事向来不偏私情,唯独这次,而面前的男人眉目俊朗,好像自小就生活在环境优越的联盟城中,见了死者也不行哀悼礼,甚至还有说有笑。想到执者一生为了族民,他胸中悲愤。
轩昂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杀意,族中战士百人都是追随酋长多年的,哪里不明白风野的用意,纷纷按住系在腰上的骨刀,似乎只要风野一声令下就会将林末和沈曜分尸碎骨。林末虽然不明白其中利害,但气氛忽然僵滞还是体会深切的。他一拉沈曜,递过一个眼神,示意沈曜不要在别人的地盘摆架子。
沈曜微笑摇头,眼看风野就要发作。
“为何要怜悯执者?”
“我为何要说?”
“执者本就是抛却凡心,用意志通神,等到寿命终结,灵魂便可以达到他本心追求的地方。赐名给他,反而强加给他一道凡尘的枷锁,让他无法脱离凡人躯体。现在你又打算烧了他肉身甚至魂魄,这么残忍,为何又自称怜悯?”
“你说什么?”风野拧起剑眉,“……胡说八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失了情绪,愤怒犹如火山爆发,不对,或许是他的惶恐。夺去了逐风的寿命之后,竟然还要……将逐风的灵魂也要烧毁。这怎么可能?他好像忽然想起往事种种,想到这几十年来与他最近的执者却从不要他的赐名。
真……因为如此?
再抬眼,风野发现林末和沈曜已经被几个战士用长棍叉开来,可沈曜的神态如常,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这人好像天生的天不怕地不怕,“被我说中心思,恼羞成怒?”
战士听了浑身一颤,纷纷举棍,棍棍敲在沈曜身上,他们自小就出去捕猎野兽,身强体壮自然不必说,何况此刻他们手中的力道并不轻。只是沈曜漫不经心地侧身,几位战士纷纷失手。“酋长这么不欢迎我?”
“你几次冲撞酋长,我们部落不欢迎你!”
“是吗?”沈曜扫了战士一眼,又看向不远处的风野,“如果我说你的逐风没有死去,而我有办法让他活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