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儿双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赞道:“真香,和奴婢想的一样,都有花的味道。奴婢可真有福,能尝到别人尝不到的鲜。”碧儿满足的笑了,心里不免有些得意。姚湘晴有意要打击打击她,就故意说道:“哎呀,那还真是可惜了,我这花茶一弄好,就有些小馋猫顺着味道跑来我的院子里,缠着我给她们尝尝。不说别的,就说绿叶那个丫头,最近几乎每天都要过来讨一杯喝了去。”
姚湘晴话落,只见碧儿紧紧抱住剩下的干花:“姑娘,那绿叶可是有名的馋嘴儿,这便宜可不能让她占了去。姑娘赶紧找个地儿把这些剩下的干花放起来。等绿叶再来,奴婢就诓她说没有了。”
姚湘晴听了哈哈大笑,这碧儿太有意思了,花茶又不是个什么稀罕物,至于那么宝贝么?碧儿却是呆呆的看着大笑的姚湘晴,忍不住呢喃道:“姑娘,你笑起来真好看,比最漂亮的花儿还好看,姑娘就该经常这样笑笑,开开心心的。”
“哦?是么?难道我平时不开心吗?”姚湘晴也就随口这么一说,可碧儿却是当真了,开始认认真真的分析起来。
“姑娘平时怎么样,奴婢不知道。可是那日奴婢第一次遇见姑娘,总觉得姑娘是在强颜欢笑。奴婢虽然愚钝可也知道一个理,就是跟真正快乐的人在一起,你就会很快乐。可若是跟不快乐的人在一起,那么你也感觉不到快乐。那日姑娘虽然一直在说话,还一直微笑,可是奴婢却很心疼姑娘。”
姚湘晴怔住了,难道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在自欺欺人吗?姚湘晴抬眼直视碧儿的眼睛,碧儿的眼睛很清澈,没有一丝杂质,就像是出生没多久的婴儿。可是,这种人也是最单纯,最明白的。“碧儿,我其实……”姚湘晴现在有一种想把一切都说出来的冲动。那些悲伤,压得她实在是太累太累了,可是,她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姑娘,姑娘若是还没有放下的话,还是不要说的好。不然,姑娘说出来后只会更伤心,然后奴婢也会跟着伤心的。等姑娘真正放下了,能够面对过去,姑娘再说也不迟。那个时候,想必姑娘会笑着说出来的。”
姚湘晴闭上眼睛,原来,她还没有一个丫鬟看的清楚,原来,她还一直生活在过去。再睁开眼,姚湘晴看着桌子上的花茶,竟觉得非常刺眼。以前,爹爹是不喜欢喝花茶的,可是每次姚湘晴不开心,就会亲自煮一壶花茶给爹爹喝。爹爹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高兴,什么也没说就喝了。
“把这些东西撤下去吧。”姚湘晴突然感觉很累很累,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现在还会在这里。这些天的无所事事,和一些无聊之举都是在干什么?
“姑娘,是奴婢说错什么了么?”碧儿有些不解,怎么好好的就要撤花茶呢?明明很香的。
姚湘晴摇头:“没有,你说的很好。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虽然我还不能放下,但我会试着去微笑面对。如果你喜欢这些花茶,就拿回去吧。不过,碧儿,你懂的道理还不少嘛,做丫鬟真是委屈你了,该让你去做教书先生的。大道理一抓一大把,你随便拿出来一个都能唬住别人。”
碧儿抱住放干花的布包,撅着嘴道:“姑娘又在笑话奴婢,这些话都是奴婢的爹说的,奴婢可什么都不懂。”
“好了,碧儿,你去收拾下你住的房间,再跟管家要一块精致的木匾过来。”姚湘晴突然又有了干劲儿,她之前答应过爹爹,她一定要好好活着,要把爹爹的那一份也好好活下去。屋子里文房四宝都有,她要给自己的院子起个名字,就叫,就叫晴隐居好了。
碧儿也没问为什么,急忙去办事了,她把自己的包袱放在丫鬟住的耳房里,然后就去找管家了,带回一块小木匾,姚湘晴小手一挥,“晴隐居”三个清秀的字就展现在眼前。
“碧儿,怎么样?”姚湘晴得意的问着碧儿,这可是她拿手的东西,碧儿点点头,她识的字不多,只过但看姑娘的字就觉得好看。
“碧儿,你知道我的身份吗?”欣赏完自己的字,姚湘晴走进房间,喝了一大口茶,碧儿乖乖的跟在身后道:
“姑娘不是跟红凌那些人一样,是二皇子的女人吗?”
姚湘晴刚喝进去的一口茶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喷出来,碧儿急忙递上帕子,偷偷的笑着。姚湘晴涨红了脸:“碧儿,不许笑!我这样还不是因为你?难道,在你们眼中我就只能是二皇子的女人吗?”
碧儿歪头想了想道:“奴婢也这么觉得,像姑娘这么漂亮又善良的女子,应该是二皇子妃才是。外边的那些侍妾怎么能喝姑娘比呀?奴婢们私下都希望姑娘会是未来的二皇子妃呢!”
姚湘晴简直无语极了,这个一根筋的丫头:“我只是暂时借助在皇府内,你们啊,都想错了。等以后时机成熟了,我有了出路,就能够离开这里,再也不用寄人篱下了。”
碧儿有些惊讶,她还真没想到姑娘会是这样的身份。只不过,二皇子真的无意与姑娘在一起吗?看起来,也是这样。姑娘进府这么久了,也没听说二皇子在姑娘这里歇息过。看来,姑娘说的都是真的啊?不过姑娘可是被二皇子亲自接进来的,那身份自然和红凌那些人不一样的。
“可是,姑娘,你住在皇府里,怎么能算寄人篱下呢?二皇子亲自接您进来,虽然你们不是那种关系,可是也能照顾您一辈子啊!奴婢觉得在这个世上,女子想要谋出路,那可是很难的。像姑娘这样的,不能去做丫鬟,也不能总抛头露面,更不能去那等肮脏的地方。所以姑娘安心的住在王府不好吗?”
姚湘晴翻了个白眼:“碧儿你是哪里来的那些观念?女子怎么就不能抛头露面了?出路我已经想好了。你瞧见我们院子里的那片空地没?我准备在那里种上一些药草。等会儿我给你写一个单子,你去卖药草的铺子里,把单子给掌柜就可以了。一定要一个不漏的买回来哦!”
碧儿还是不赞成姚湘晴这么做,就一直在姚湘晴身边念叨:“我的好姑娘,你就不要折腾了,安静的做个大家闺秀不好吗?如果姑娘你觉得无聊,可以赏赏花,绣绣手帕什么的。这样不挺好的么?活着,出去结识一些小姐,没事可以一起出去游玩啊……”
“停!”姚湘晴拿着一张纸盖在碧儿的脸上,“单子已经写好了,我的好碧儿,快去帮我买回来吧。银子你就去找管家支取,我在晴隐居等你的好消息喽!”碧儿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姚湘晴硬是把碧儿推出晴隐居,碧儿无奈,只好去了。
在碧儿出去的时间里,姚湘晴亲自去拿了锄头等翻土的工具。她懂得一些药理和药材的使用性能等等,她准备先养些容易成活的药草,看看收成如何,如果好的话,她再养些稀有的药草。不管这些有没有用,也算是有备无患了。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不是吗?这是姚湘晴的爹爹生前一直放在嘴边的话。正因为姚林臣有头脑,懂得做好充分准备,才能够在遇到机遇的时候一举成功。
姚湘晴早就想过了,一直住在皇府里,对她和柯宇铭扬的名声都不好,并且,她也不想以这样无用的姿态生活在这个世上。她希望自己是有用的,不是因为靠别人而活,仅仅靠自己而活。等以后有了好的机会,她想,她是会选择离开的。
过了半个时辰后,碧儿拿了一包药草的种子回来了:“姑娘,这药草奴婢还是觉得您种种玩就好了,当不得真的。管家也说了,姑娘没事可以种种,但千万不要因此劳神费心,左不过是些药材,姑娘若是想要,管家可以立即给您送过来的。”
姚湘晴无奈的抚额叹气:“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呢?这些可是今后我的第一笔收入,千万不要小看了它们。等到以后,你就明白它们的价值了。”姚湘晴说着,已经挽起了袖子,准备开始种了。碧儿虽然不赞成,可是也不想累着自家姑娘,也急忙卷起袖子帮忙。
“姑娘,种子不要种的那么密,不然长不好的。”蓦地,碧儿的声音响起。姚湘晴尴尬的笑笑:“知道啦知道啦。”
过了一会儿,碧儿又大叫:“姑娘,你这是撒豆子还是在种种子啊?慢点慢点,别浪费了。”于是,姚湘晴又放慢了动作。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院子里就只剩碧儿一个人在忙活了,姚湘晴优哉游哉的坐在屋子里喝茶看书,时不时关照一下劳动的碧儿。她现在发现,有一个丫鬟,还真是不错啊!